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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1999耶和华见证人年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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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柏林围墙倒下来了!
世事往往云谲波诡,教人惊叹不已!全球的人都在电视机前观看在柏林欢呼庆祝的群众。分隔东西方的阻碍已经清除了。这一天是1989年11月9日。
超过25年前,1961年8月13日早上,柏林的居民惊觉,东柏林的官员正着手竖立围墙,把共党控制的部分跟其他部分分隔开来。柏林市实际上被分为东西两部,反映出德国当时分裂为东西两部分的实况。也许更戏剧化的是,柏林围墙后来更成了冷战期间,两大超级强国角力的象征。
后来,在1987年6月12日,即1989年的巨变发生前两年,美国总统里根站在面向勃兰登堡门、背着柏林围墙的位置,公开呼吁说:“戈尔巴乔夫先生,请把我前面的门打开吧。戈尔巴乔夫先生,请把我后面的墙拆毁吧。”那时候,有什么迹象显示他的呼吁会实现吗?有什么证据显示,这番话比冷战时期的虚夸言论更有实质意义吗?看来没有。起码在1989年年初,东德政权的领袖昂纳克曾仿佛回应里根的呼吁一般,声称柏林围墙“会继续存在,五十年、一百年不变”。
可是,世局急剧转变,勃兰登堡门突然开放,柏林围墙竟忽然倒下来。塞尔特斯伯特利家庭的一个成员记得,当年的11月9日星期四晚上,他从聚会回家后,开电视收看晚间新闻。教他难以置信的是,新闻报道竟说,东西柏林的边界已经开放了。二十七年来,东柏林的居民首次可以自由进入西柏林!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景象:车辆越过边界,司机鸣喇叭庆祝;很多西柏林人,有的还是刚刚从酣睡中醒过来的,纷纷跑到边界那里,夹道欢迎从东德过来的人,拥抱这些突如其来的访客。他们都不能自已,喜极而泣。围墙确实在一夜之间就倒下来了!
接着的24小时,全球各地的人都紧盯着电视机,要见证历史的推移。时局的转变,对德国和全球的耶和华见证人有什么影响呢?
从东德来的访客
接着的星期六早上,接近8时正的时候,塞尔特斯伯特利的一位弟兄上班途中,碰见另一位伯特利家庭的成员,现今在匈牙利服务的卡尔海因茨·哈特科普夫。这个弟兄兴奋地说:“我看不用多久,必定会有弟兄从东德跑过来塞尔特斯的。”哈特科普夫弟兄用他一贯的平静语调回答说:“他们早就来到了。”原来在那一天清早,两个弟兄已驾着一辆东德制造的小型汽车来到了。他们把汽车停放在伯特利的大门外,等候分社开始办公。
这个消息在伯特利里不胫而走,人人都跑出来要跟这些突如其来的访客打个招呼,欢迎他们来到。可是,有些人却扑了个空,因为这些弟兄的车子一载满书刊,就赶回东德去了。虽然当时东德还没有撤销对耶和华见证人的活动和书刊的禁令,这一刻的振奋却教弟兄们勇气大增。这些东德的弟兄说:“我们一定要赶回去参加明天早上的聚会。”想想看,东德的会众长久以来只有极少量的书刊供应,现在这些弟兄带着一箱箱的书刊回去,一定教他们心花怒放!
接着的几个星期,成千上万的东德人越过边界,涌进西德。很多东德人是平生第一次到西德去的,他们都享有前所未有的行动自由。他们来到边界的时候,看见西德人在场挥手迎接他们。耶和华见证人也在场迎接他们。可是,见证人不是仅来到表达自己的感受那么简单,而是用更实质的东西去欢迎这些访客,就是把圣经书刊免费分发给这些东德人。
在邻近边界的城市,会众发动特别运动,接触那些来自东德的人。耶和华见证人的书刊在东德受禁多年,所以知道或读过这些刊物的人不多。西德的见证人探访来自东德的汽车里的人,这种“逐车”见证风行一时,比逐户见证还要吃香。东德的人民都很渴望探索新事物,连宗教也不例外。有时候,传道员只要简单地说:“你应该是从没有看过这两本杂志的,因为在过去四十年,这些杂志在你们那里一直被禁。”对方往往回应说:“你就给我吧,如果它真是给人禁了的,准是好东西。”在边境城市霍夫,两个传道员在一个月内各自分发了约莫一千本杂志。不消说,当地和邻近的会众积存下来的杂志,自然给分发精光了。
同时,东德的弟兄虽然起初有点步步为营,却也逐渐享受到新近获得的自由。维尔弗里德·施勒特尔是在1972年禁令实施期间认识真理的,他记得:“围墙倒下来后的起头几天,我们不免有点担心,生恐忽然间一切又走回老路。”一个多月后,他到柏林大会堂参加大会。后来,他记述说:“能够跟这么多弟兄聚首一堂,简直太好了。唱王国诗歌的时候,我跟很多人一样,不禁流下泪来。可以在现场出席大会,实在令人快乐得难以形容。”
曼弗雷德·塔梅也有同感。禁令实施期间,见证人只可以举行小型的聚会,根本不需要用扬声器。至于现在,他说:“我做了三十多年特别先驱,这一辈子我还是第一次用麦克风讲话。到现在我仍然记得,自己的声音从扩音器里播放出来的时候,真的把自己吓了一跳。”不过,他补充说:“突然间,我竟然能够坐在租来的会堂里,跟整群会众一起聚会,实在太好了。”
别人对见证人的评论,也教人大感欣慰。几个月后,曼弗雷德就听见这样的评论。他叙述:“1990年1月,我因病要在桑拿浴室里接受治疗,却在那里碰见一个以前是人民警察的人。我们谈得很投契,后来他对我说:‘曼弗雷德,我现在晓得,过去我们实在不该恶待你们。’”
丰富的灵粮!
“人活着不可单靠饼,倒要靠耶和华口里所出的每一句话。”耶稣基督引自《希伯来语圣经》的这番话,实在是至理名言。全球各地的耶和华见证人都很熟悉这节经文。(马太福音4:4;申命记8:3)东德的见证人在受禁制期间,虽然在国际弟兄团体的仁爱协助下,仍旧获得灵粮,不过供应却很有限。他们多么渴望能像其他地方的弟兄一样,获得丰富的灵粮!
柏林围墙倒下来后,开始有个别的见证人把书刊运送到东德去。大约四个月后,即1990年3月14日,德意志民主共和国承认耶和华见证人为合法组织。社方现在可以直接把书刊运到东部去。3月30日,一辆从塞尔特斯开出的货车,把25吨灵粮运往东部。《1991不列颠年鉴》报道:“在短短两个月内,守望台社的西德分社把275吨圣经书刊,包括11万5000本圣经,运往东德。”
那时候,一个在莱比锡的弟兄给他在西德的见证人朋友写信说:“一个星期前,我们仍旧要一点一点的,把灵粮偷偷运进来;眨眼间,我们现在要把一辆货车里共4吨重的书刊卸下来!”
住在开姆尼茨的海因茨·格拉赫忆述:“书刊第一次运到时,我们都没有什么准备。货车走后,我的睡房里满是箱子,晚上好容易才能够爬上床去睡觉。我觉得自己就像是睡在宝藏库里一样。”
享有自由的见证人往往觉得,灵粮就是灵粮,并没有什么特别。长期缺乏灵粮的人,感受却不一样。塞尔特斯的弟兄从一件小事看出,新的环境对这些人有什么影响。分社印刷厂的一位监督忆述:“一位衣冠楚楚的年老弟兄站在工厂的一部印刷机旁边,一直留神地观看着。跟他一起来参观的人已经走远了,他却留下来,若有所思地看着从机器里高速印出来的杂志。然后,他走到我们一个弟兄跟前,眼里泛着泪光,显然是深受感动。他结结巴巴地说了几句德语,声音也有点发颤。接着,他探手进外衣的内袋里,拿了几张纸出来交给我们,然后就赶快走了。这时候,我们才明白为什么他面上流露了那样的笑容。他给我们的是什么呢?几张从学生的练习簿上撕下来的纸,上面是手抄的俄语《守望台》,字迹已几乎无法辨认。这样抄写杂志要花多久呢?我们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要比我们用机器印刷一本杂志的时间长很多。”
这些见证人不用再像以往一样,每个研读小组共用几本缩印或手抄的杂志,每人只能读一两天。现在,书刊是附有彩色插图的,除了人人都可以拥有自己的书刊外,还有余可以在外勤服务上分发给别人。
适应公开的崇拜方式
享有更大自由的同时,也产生了另外一些问题。在政府的禁令下做传道,需要有勇气才行。在这种情况下工作,人也可以学会全心信赖耶和华。可是,禁令撤销后,林巴赫-奥伯弗罗纳的一个基督徒长老拉尔夫·施瓦茨却说:“我们要更加小心,免得被物质主义和生活忧虑分散了属灵的目光。”自从东德在1990年10月跟西德合并成为联邦共和国后,前东德地区的租金不断上涨。有些见证人家庭,由于不想为了支付昂贵的租金而超时工作以致错过聚会,于是宁愿搬到比较简陋的住宅去居住。——马太福音6:22,24。
共产党统治的时期,情况虽然艰苦,弟兄姊妹却从没间断地参与外勤服务。他们甚至从事逐户见证工作;当然,他们要十分谨慎,在这条街探访一户人家,然后走到另外一条街上探访另一户人家。虽然这样做被捕入狱的危险很大,有些人却仍旧做逐户见证。见证人受禁制的时候,马丁·雅恩只有11岁;他说,现在他们所面对的转变是:“现在我们要重新组织地区,让传道员可以探访区内所有住宅。旧的习惯是,只探访某几间房子或楼宇里的某几层,这种方法我们已经习惯了。很久以来,这一直是通常的传道方法。有些人觉得很难适应新方法,我们要对他们忍耐一点。我们以往是把书刊借给别人的,现在却不是了,不论传道员还是感兴趣的人,都觉得把书刊分发给人很新鲜。由于传道员习惯了以往的传道方式,有时候他们从传道工作回来后,书袋里的书刊竟然比开始的时候还多。”
一般人的态度也改变了。禁令实施的多年里,很多人都视耶和华见证人为英雄,因为他们有勇气为信仰而奋斗。人们都尊重见证人。得到更大的自由后,很多人都热情地欢迎见证人的探访。可是,几年过去了,人们的态度也转变了。一般人完全投入了市场经济所衍生的生活方式,有些人于是开始觉得,见证人的探访打扰了他们宁静的生活,甚至觉得他们讨厌。
在禁令下做传道,要有勇气才行。现在时势改变了,传道员要适应,也得下很大的决心。正如西欧一个长久受禁制的国家的基督徒监督说:“受禁制的时候做传道,比自由的时候容易。”很多见证人也同意这句话。
反对无碍见证工作
东德宣扬好消息的工作虽然再度兴旺起来,基督教国的教士起初却没有什么反应。可是,教士后来眼见人民认真聆听耶和华见证人的信息,就越来越感到不安。一份德语报章(Deutsches Allgemeines Sonntagsblatt)报道,德累斯顿一个以宗教专家自居的教士大放厥词,声称“耶和华见证人跟共产党是同路人”。20世纪50年代时,教士瞎说见证人是反共的美国间谍,现在又故技重演,倒过来说见证人跟共产党有关连。当然,人民知道在过去四十年来,见证人一直受共党政府禁制,教士说的根本不是事实。
教士为什么这样说呢?教士希望耶和华见证人的活动再度受禁制,就像在纳粹党和共产党统治的时候一样。虽然有些宗教势力跟叛道者勾结,推波助澜,妄图阻止耶和华见证人享有宪法所保障的自由,见证人却始终听从耶稣的命令,把握一切机会向所有人作见证。——马可福音13:10。
归附真理的人
响应王国信息的人当中,有些人以往一直在旧世界里打滚。埃贡在东德当了38年警察。他的妻子跟耶和华见证人学习圣经,起初他有点不高兴。可是,见证人亲切友善的态度、基督徒高尚的举止,还有他们不时带给他的适时《儆醒!》文章,都教他对见证人不禁心悦诚服。有一次,他跟妻子一起参加特别大会日,竟然碰上了一个他以往拘捕过的弟兄。可以想象,他当时只感到无地自容,甚至满心罪咎感。可是,弟兄和他都把过去撇下一旁,两人后来更成了好友。现在,埃贡和妻子都受了浸,成为见证人。
京特在前东德的公安部门工作了19年,晋升为少校。他服务多年的政府倒台后,他感到茫然若失。1991年,他开始跟见证人来往。见证人不但品行端正,而且以体谅的态度待他,也很了解他所经历的困难,这一切都深深打动了他。他开始学习圣经;虽然他起初并不相信世上有神,最终却坚信上帝确实存在。1993年,他具备资格受浸了。今天,他努力为上帝的王国服务,深感快慰。
另一个男子为了向公安部门提供有关见证人活动的情报,于是渗入了耶和华的组织。他不相信上帝,只全心相信共产主义是人类惟一的希望,所以当时并没有觉得良心不安。他在1978年“受浸”,以后的十年一直掩饰自己的身分。可是,现在他却承认:“我亲眼看见耶和华见证人的言行,亲自研读过《创造》和《启示录高潮》这两本书后,深信敌对的人对见证人的抨击,大部分都是没有根据的。证明造物主存在的证据实在很充分。”柏林围墙倒下来之前不久,他要面对两难的抉择:要么随便找个借口疏远耶和华的人民,继续支持那个他已经不再相信的制度;要么承认自己是个奸细,然后洗心革面,成为耶和华真正的仆人。他选择了认罪,衷心悔改,然后重新研读圣经。他再度受浸,不过这一次却是基于确切知识的衷诚献身。
细说从前
禁令撤销后,东德的见证人可以把他们在共党统治期间的经历,毫无忌惮地向人诉说。1996年12月7日,位于柏林的耶和华见证人行政大楼举行奉献礼。当天,几位长老在典礼上细说从前。他们都曾经尽心竭力,坚固东德羊群的灵性。
沃尔夫冈·迈泽做见证人已经有50年了。他还记得他20岁的时候发生的事。那时候是1951年6月,当局对他进行装模作样的公审,判他入狱四年。他和另外几个被定罪的弟兄给带出法院的时候,150个到场旁听的见证人马上围着他们,跟他们握手,还开始高唱王国诗歌。结果,法院大楼朝街的窗子不断有人探头出来,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种情境自然不是当局本来希望群众看见的。于是,所谓的公审就草草收场了。
埃贡·林克记得在禁令实施的初期,弟兄们把《守望台》的文章,用打字机打成六至九份的复写本。“在西柏林,一个弟兄是经常来往西柏林和东德的货车司机。这个弟兄乐意献出自己,为东德的会众提供灵粮。灵粮的交收往往在三四秒内完成:弟兄把两只同样大小的巨型玩具熊,交给坐在另一辆车上的弟兄。回家后,他们把玩具熊的肚子破开,把内藏的重要文件和有关下一次会合的详情拿出来。”——比较以西结书3:3。
弟兄们也讲述在柏林围墙竖起之前,负责运送书刊的人把书刊从西柏林偷运到东德去的英勇事迹。当然,东德的弟兄可能有一天跟西柏林失去联络。1960年12月25日,东德一群弟兄应邀聚集起来,讨论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迈泽弟兄说:“这个聚会显然是受耶和华指引的,因为在1961年8月13日,当局忽然竖起围墙时,组织已经作好准备了。”
赫尔曼·劳比也讲述自己的经历。他起初认识真理的时候是个战俘,被囚在苏格兰,后来回到东德的家乡。禁令实施后,他知道要设法令弟兄们得到充足的灵粮。于是,他们几个见证人就着手用一部临时的印刷机,自行印制书刊。“没有纸,再好的机器也没有用。”劳比弟兄想起曾经有一天,他们只剩下足够印三份杂志的纸张。怎么办好呢?
劳比弟兄继续说:“几天后,有人来找我们。原来是一个从包岑来的弟兄,他说:‘一家印报纸的工厂,把几卷剩余的新闻纸丢在包岑的垃圾场,打算把它们埋了。这些纸适合你们做印刷用吗?’”
弟兄们连忙赶到那里去。“那一天晚上,我们齐集起来,一起到包岑去。那里怎么只是几卷纸?足有两吨那么多啊!说起来也真奇妙,我们那几辆走起来摇摇晃晃的‘老爷’车,竟然能够把所有纸张运走。于是,我们有足够的纸张可用,直到社方安排供应我们用薄纸印刷的缩印刊物为止。”
在受禁制的情况下,弟兄们要极度谨慎,会众各分子的身分都是绝对保密的。罗尔夫·欣特尔米厄忆述:“有一次,我刚刚跟几个弟兄见过面,身上有几张纸,上面写了不少人的地址和其他资料。不料我给人抓住了,被送到一座大厦去盘问。到了那里,我们要走上一个螺旋式楼梯。我于是乘机把纸条吞下肚子里去。可是,纸条太多了,不是一下子可以通通吞下去的。快要走完楼梯的时候,官员发觉我正在做什么,连忙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在这当儿,我也伸手护着自己的脖子,结结巴巴地说:‘好了,终于吞下去了。’他们听见我这么说,只好放开了手;这时候,纸条已经变得又细又湿,于是我也真的有机会把它们吞下去。”
霍斯特·施莱斯纳在20世纪50年代中期认识真理,当时正是迫害最激烈的时候。所以,他有充分理由说:“我可以肯定,在过去40年受禁制的日子,耶和华一直仁爱地保护他的仆人。”
柏林的祝捷大会
共党禁制的日子过去后,弟兄们实在要庆祝一番。他们现在享有更大的自由去事奉耶和华了,自然渴望可以公开举行大会,表达他们对耶和华的感激。
1989年11月,柏林围墙倒下来之后不久,治理机构着手安排在柏林举行国际大会,并且在短时间内设立了筹备大会的小组。1990年3月14日晚上,小组按原定计划举行聚会,商讨大会的一切事宜。赫尔穆特·马丁记得,社方委任的大会监督迪特里希·福斯特请他向与会的弟兄宣布,当天较早的时候,东德的耶和华见证人已经获得当局的认可。禁令终于撤销了!
由于大会的筹备工作开始得比较晚,奥林匹克运动场已经没有周末可以给大会租用了。所以,大会预计在7月24至27日举行,也就是星期二至星期五。弟兄们只有一天的时间进入会场,把一切设施预备妥当,大会结束后也只有几个小时去清理场地。
因此,7月23日星期一早上,几百个志愿工作者清早5时就进入运动场。格雷戈尔·赖夏特是塞尔特斯伯特利家庭的成员,他忆述当天的情形说:“从东德来的弟兄都兴致勃勃地埋头工作,仿佛他们多年来一直做惯了似的。”运动场的职员后来说,他实在很高兴,因为“运动场还是第一次被彻底清洁”。
大约9500个来自东德的弟兄姊妹,包了13列火车前来参加大会。其他的与会者就租了200辆公共汽车到会场去。一个长老说,他安排包租其中一列火车的时候,对铁路职员说起,单是德累斯顿地区就包了三列火车。对方听了后,眼睛睁得大大的,满面疑惑地问:“东德真的有那么多耶和华见证人吗?”
对于坐火车参加大会的见证人来说,大会在到达柏林前就已经开始了。来自林巴赫-奥伯弗罗纳的长老哈拉尔德·帕斯勒忆述:“我们在开姆尼茨的火车站集合,然后登上预订了的火车。前往柏林的旅程实在令人难忘。受禁制了这么多年,以往什么活动都是一小群人偷偷地进行的,突然间,我们能够同时看见这么多弟兄姊妹。旅程中,我们到不同的车厢去,跟多年不见,甚至数十年没有见面的弟兄交谈。久别重逢的喜乐,实在难以形容。我们人人都老了,却仍旧保持忠贞。到了柏林-利希滕贝格,我们照着扬声器发出的指示,走到不同的集合地点,柏林的弟兄姊妹早已站在那里等候着,拿着大牌子欢迎我们。我们不用再偷偷活动了,这是多么新鲜的体验!到那时候,从前只是读过、听过的一件事,现在我们才真正亲身感受到:我们确实是个庞大的国际弟兄团体!”
事实上,很多见证人还是第一次参加大会。维尔弗里德·施勒特尔在1972年献身,当时见证人是受禁制的,所以我们不难理解他的感受;他忆述:“我们受到邀请参加大会时,简直高兴得不得了。大会前的几个星期,我们都雀跃不已,只盼大会快点举行。我们实在很难想象,自己竟然可以在大型的运动场里,看见来自世界各地的弟兄欢聚一堂。莫说是我,就是很多弟兄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事。”
住在东柏林的弟兄姊妹从前常常想,如果可以到几公里外的城市那里,跟其他弟兄姊妹一起参加大会就好了!现在,他们如愿以偿了。
大会共有大约4万5000个来自64个国家的代表出席,包括治理机构的其中7位成员。他们前来参与这个盛会,跟来自东德的基督徒弟兄姊妹一同欢乐。在1936年,雄心勃勃的第三帝国,一心要凭着在这个场地举行的奥林匹克运动会,向世人炫耀自己的成就。现在,场内虽然同样响起了如雷的掌声,受到颂扬的却绝不是运动员,也不是某个国家民族的优越地位。安坐场内的都是耶和华的人民、真正快乐的国际大家庭的成员。他们的掌声表达了他们对耶和华的感激,充分显示出他们对上帝话语的宝贵真理的赏识。在这个大会里,共有1018人受浸;大部分受浸的人,都是在东德禁制见证人期间认识真理的。
与会的人也包括4500个来自东德的邻国波兰的代表。这些欢欣雀跃的代表,也许最能够理解东德的弟兄姊妹的感受。他们也同样在禁制下坚忍地渡过了很多年,到最近才有机会举行多年来首次的大型大会。一个来自波兰的见证人后来笔述他的感受,说:“德国的弟兄给我们安排食住和来往大会的交通工具,而且分文不取,我们来自波兰的弟兄实在十分感激他们的自我牺牲精神。没有他们的帮助,我们大部分人都不可能到这里来参加大会。”
自由自在地参加大会,虽然在西德的弟兄看来是件平常的事,可是,他们也深受这个大会所感动。克劳斯·法伊格是塞尔特斯伯特利家庭的成员,他说:“我们那些年老的忠贞弟兄,不单在四十年的共党统治期间饱受迫害,早在[希特勒治下]第三帝国的时代,他们已经吃过很多苦头。现在,看见他们坐在会场内,甚至坐在当年预留给希特勒和纳粹党要人的座位上,心里实在很感动。”大会本着仁爱的原则,把这些比较好的座位预留给年老和行动不便的人,充分反映了上帝王国的显著特点。这个王国现在已战胜了一切妄图阻挠它的政治势力,迈向最后的胜利!
兴建举行聚会的地方
东德对见证人的禁令一撤销,弟兄们就立刻着手筹备举行大会,让东德的弟兄姊妹像全球各地的耶和华仆人一样,从大会的节目得益。东德的各个环在重组前,个别的会众应邀到西德参加特别大会日和环务大会。起初,参加大会的传道员一半来自西德,一半来自东德。这个安排不但能够强化弟兄团体的联系,也让东德的弟兄有机会跟西德的弟兄合力工作,熟习筹备大会的各项程序。
东德开始组成环后,社方请各环使用西德的大会堂举行大会。其中五个大会堂很接近以往东西德的边界,东德的弟兄到那里举行大会并不困难。这五个大会堂分别位于:柏林、慕尼黑、比兴巴赫、默尔贝尔根和特拉彭坎普。可是,情况一许可,弟兄们就着手在东德兴建第一座见证人的大会堂。这座大会堂位于格劳豪,邻近德累斯顿,在1994年8月13日举行奉献礼,是现今德国耶和华见证人最大的大会堂,可容纳4000个听众。
社方也留意兴建王国聚会所。在德意志民主共和国时代,见证人不可能兴建聚会所,可是他们现在需要这样做,为这个地区里超过二万个见证人提供聚会的地方。聚会所的建筑方式也令不少人惊叹不已。
一份报章评论施塔文哈根的一宗王国聚会所建筑工程说:“建筑物盖起来了,不论是建筑方式还是速度,都教许多好奇的旁观者瞠目结舌。……兴建这座建筑物的,约有240名分别懂得35种技能的志愿工人,他们全都是耶和华见证人。他们都是不受薪的;只消一个周末,他们就把建筑物盖好了。”
另一份报章也报道,见证人在波罗的海的吕根岛(位于萨加尔德)上盖了一座聚会所:“大约五十名男女工人忙得不可开交,为建筑物做好根基。可是,工程却不见出任何乱子,工地的气氛也出奇地平和。工程的进度虽然很快,看来却没有人感到紧张,也没有人像在大部分工地里的情形那样,向同工破口大骂。”
到了1992年年底,7座王国聚会所已经落成,由16群会众共用,另外有30多个建筑计划正在筹备中。直到1998年,前东德地区的会众有超过百分之70是在自行兴建的王国聚会所里举行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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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1999耶和华见证人年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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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的柏林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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