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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尼亚2006耶和华见证人年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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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幕下的罗马尼亚
1946年11月,艾尔弗雷德·拉泰文探访罗马尼亚之前一年,共产党夺得罗马尼亚的政权。接着的几年,共产党清洗国内所有敌对势力,并借着把文化和政治体制跟苏联看齐,加速靠拢苏联。
为了要在暴风雨来临前作妥准备,弟兄们印制了大批杂志、册子和书刊,并把这些印刷品收藏在全国各地20个书库里。在这段时期,许多弟兄姊妹比以往更热心传道,有些更加入了先驱的行列,其中包括米哈伊·尼斯托尔和瓦西里·萨巴达克。
米哈伊被派到特兰西瓦尼亚的中部和西北部做传道,他一直谨守先驱岗位,就算共产党禁制传道活动并且长期追捕他,米哈伊也没有停止先驱工作。他是怎样避开敌人的耳目呢?他说:“我做了一个袋,这个袋跟售卖窗子的人所用的一模一样,然后,我穿上工作服,手拿窗玻璃和一些工具,绕着乡镇的大街而行,这些地方就是我的传道地区。当我遇上警察或某些人,就会扬声叫卖,其他弟兄则用不同的方法避开反对者。这样传道的确很刺激,但也相当危险,不单对先驱来说是这样,对接待传道员的家庭来说也是一样。可是,看见圣经学生灵性进步,传道员数目不断增加,我们的确大喜过望。”
瓦西里·萨巴达克经常要搬家,但他继续做先驱。他尤其善于寻找及支援那些被秘密警察驱散到各地的弟兄。秘密警察是新共产政权监视人民的庞大网络。瓦西里说:“如果不想被抓,我既要谨慎行事,也要懂得随机应变。穿州过省时,我必须找个令人信服的理由,例如医生的转介信,说明我必须到某地接受温泉治疗等。
“为了避免引起别人怀疑,我在弟兄之间建立了若干秘密交通途径,确保他们定期收到灵粮。我的座右铭是以赛亚书6:8:‘我在这里!请差遣我!’和马太福音6:33:‘要不断先追求王国’。经文给我力量坚持下去,也使我喜乐地谨守岗位。”瓦西里虽然事事谨慎,却仍需具备这些特质,因为他跟其他弟兄一样,最后也会被捕!
经历猛烈迫害
到了1948年,罗马尼亚跟总部的通信变得十分困难,因此弟兄只好用暗语把信息写在明信片上。1949年5月,马丁·毛焦罗希带来一个信息,是布加勒斯特办事处的同工彼得·兰卡寄来的。他说:“全家人都很好,这里吹烈风,十分寒冷,我们都不能到田里工作。”之后不久,另一个弟兄这样写,“现在我们不能要糖果,许多人病了”。他的意思是,现在无法把灵粮运到罗马尼亚,而且许多弟兄已经入狱。
司法部在1949年8月8日颁布了一项裁决,之后,布加勒斯特的办事处和宿舍就被勒令关闭,一切机器,包括弟兄姊妹的私人财物全被充公。在接着的几年,许多弟兄被捕和判了刑。在法西斯主义统治下,耶和华见证人被指为共产党员;但当共产党掌权后,弟兄们却被视为“帝国主义者”和“替美国做宣传”。
在共产政权下,间谍和密探无处不在,《1953年鉴》说,共产政府为了监察人民,采用了十分极端的手段,“任何人在罗马尼亚收到西方国家寄来的邮件,就被列入黑名单和受到监视。这里的恐怖气氛可怕得简直无法形容,就算是家人也不能完全信任。人民完全没自由可言”。
1950年年初,帕姆菲尔·阿尔布和妻子埃列娜、彼得·兰卡、马丁·毛焦罗希和其他许多弟兄被捕,并且被诬告是西方国家的间谍。有些弟兄被严刑拷问,警察企图迫使他们供出一些机密资料和承认自己是“间谍”。不过,弟兄们只承认他们崇拜耶和华及为他的王国服务。经过一番严刑迫供后,有些弟兄被关进监狱,其他的则被送进劳动营。这股迫害浪潮对传道工作有什么影响?那年是1950年,罗马尼亚传道员的数目增加了 百分之8。这项增长的确见证了上帝的灵所发挥的力量!
马丁·毛焦罗希弟兄被送进特兰西瓦尼亚的盖尔拉监狱,当时他已年近70。1951年年底,他在狱中去世。关于毛焦罗希弟兄,一份报告叙述:“他为了坚守真理,经历了许多磨难,尤其在1950年1月被捕之后。现在,他的痛苦终于结束了。”不错,差不多有20年,马丁一直忍受着教士、法西斯主义者和共产党的恶毒攻击。他的忠贞榜样令人想起使徒保罗的话:“那美好的一杖我已经打过了,赛程我已经跑完了,信仰我已经守住了。”(提摩太后书4:7)马丁的妻子马丽亚虽然没有被判监,但她在逆境下同样保持坚忍,是我们的好榜样。一个弟兄说,她“才智过人,对主的工作全情投入”。马丁被捕后,他们的养女马里瓦拉和其他亲戚照顾马丽亚。马里瓦拉自己也曾入狱,并在1955年秋天获释。
“耶和华见证人有坚贞不屈的气节”
1955年,政府颁布特赦,大部分弟兄姊妹都获得释放。可是,这趟所获得的自由却是短暂的。由1957年到1964年,耶和华见证人再次被缉捕,有些弟兄更被判终身监禁。不过,被囚的弟兄并没有灰心丧气,反之,他们彼此鼓励,决心坚守立场。事实上,弟兄们在狱中都以为人忠诚、谨守基督徒原则著称。一个政治犯忆述:“耶和华见证人有坚贞不屈的气节,他们绝不会在压力下屈服,舍弃信仰。”这个政治犯还指出,在他被囚的监牢里,“耶和华见证人是囚犯当中最受欢迎的”。
1964年,政府宣布另一次特赦,但这次的境况也同样维持不了多久,从1968年到1974年,政府展开更大规模的搜捕行动。一个弟兄写道:“由于宣扬王国的好消息,我们受到虐待和奚落。我们恳请你们为狱中的弟兄祷告,我们深知所发生的事是一项试炼,我们必须继续保持坚忍。我们会遵从马太福音24:14的吩咐,无畏地向人宣扬好消息。再一次,我们恳切地请你们不要忘记我们!”正如我们后来看到,耶和华的确应允了忠仆含泪所作的热切祷告,并以不同的方式安慰他们。
撒但散播怀疑的种子
魔鬼撒但不单从外部攻击上帝的仆人,他也从内部发动攻击。举个例,有些弟兄于1955年从监狱获释,入狱前,他们负有监督的职责,但出狱后却没有重新被任命。他们开始埋怨,并向其他弟兄诉说不满。他们一度在狱中坚守立场,出狱后却由于感到面子受损而信心动摇,这实在叫人惋惜!这些人当中,至少有一个曾是身居要职的弟兄,为了逃避处分,竟然跟秘密警察私通,导致传道工作遭受严重打击,也伤害了许多忠信的同工。(马太福音24:10)
上帝的子民还要应付,由于各人良心敏感程度不同所引起的歧见。例如,弟兄被捕后,政府一般容许他们选择入狱或到盐矿工作,有些弟兄觉得,选择到盐矿工作的人,没有谨守圣经的原则,等同妥协。另一些人则坚称姊妹不应佩带饰物或使用化装品。有些人认为基督徒不应该到电影院或剧院看戏,甚至不应该拥有收音机。
可是,从积极的一面去看,大多数弟兄却未有在重大的问题上迷失方向,他们知道最要紧的是对上帝保持忠贞。1958年的全年传道报告可以证明这点,报告显示有5288人参与传道工作,比上一年多出1000多人!此外,耶稣基督受难纪念聚会的出席人数是8549,受浸人数是395。
另一个考验在1962年来到,那一年《守望台》解释罗马书13:1时,调整了以前的看法,指出“在上当权的”是指世俗政府,不是指耶和华上帝或耶稣基督。由于曾在苛酷的政权下吃尽苦头,罗马尼亚许多弟兄觉得很难接受这个新解释。事实上,有些人深信这是奸狡的共产党所施的诡计,目的是要他们对国家惟命是从。他们觉得这个新解释跟马太福音22:21的原则互相抵触。
一个弟兄跟另一个曾到过柏林、罗马和其他城市的弟兄谈及这件事,他回忆说:“这个到过许多地方的弟兄证实这个新解释是出自奴隶阶级的,不是共产党的诡计。但我仍然感到疑惑,因此我问区域监督,我们现在应该怎样做。”
区域监督回答:“坚守岗位,做好上帝交给我们的工作,这就是 我们该做的事!”
“这确实是高见,我很高兴告诉你们,直到今天,我仍然坚守岗位,做上帝的工作。”
在罗马尼亚,弟兄很难彼此联系。总部和分部继续督导当地的传道工作,帮助分散各地的弟兄明白上帝逐步显示的真理,同时团结一致地执行传道工作。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们写许多信,也在《王国传道月报》发表适时的文章,教导弟兄姊妹。
可是,怎样把灵粮分发给耶和华的子民呢?督导委员会的每个成员,都跟负责探访会众的监督和会众的长老暗中保持联络。方法是由可靠的信差往返位于瑞士的中央办事处,递送书信和报告。因此,弟兄姊妹至少也能获得一些灵粮和上帝组织的指引。
忠贞的弟兄姊妹也竭力在会众和小组里营造和谐的气氛。约瑟夫·茹坎弟兄就是这样,他常常说:“除非我们继续定时吸收灵粮,并且跟‘妈妈’保持密切联系,否则我们就不能奢望可以渡过哈米吉多顿。”这里的“妈妈”是指耶和华在地上的组织。像约瑟夫·茹坎那样的弟兄,实在是上帝百姓中一项宝贵的资产,他们就像壁垒一样,抵挡外来的攻击,使会众保持团结。
敌人心狠手辣
共产党为了削弱耶和华的仆人的信念,及迫使他们屈从,除了雇用间谍,还招揽叛道者收集见证人的情报;他们拷打见证人,造谣中伤见证人,并威胁杀害他们。告密陷害见证人的,可能是他们的邻居、同事、变节背教的假弟兄、家人,也可以是秘密警察。敌人甚至假装对真理感兴趣,渗进基督徒组织,查探组织的事务。这些“假弟兄”对弟兄姊妹造成很大的伤害,也令很多弟兄被捕。其中一个“假弟兄”叫萨武·加博尔,他甚至在组织里负有若干职责,他的真正身份在1969年被揭穿。(加拉太书2:4)
政府密探还装置隐蔽的麦克风暗中监察某些人或某些家庭。蒂莫泰伊·拉泽尔说:“我由于坚守基督徒中立,被关进监狱,那段时间,秘密警察经常传召我父母和弟弟到他们的总部盘问,问话时间有时长达6小时。有一次,他们把我的家人召去问话,趁机在我们家里装置偷听器。那天晚上,我弟弟发现家里的电量计转得特别快。弟弟是电气技师,他四周查察,发现了两个偷听器。他将现场情况拍摄下来,然后把偷听器拆除。第二天,秘密警察前来查问,他们的玩意儿(秘密警察这样叫偷听器)在哪里。”
造谣中伤见证人的文章,大多抄袭其他共产国家反见证人的文章。例如,一篇叫“耶和华教派和他们的反动特征”就是取自一份俄语报章。文章指控耶和华见证人有“典型政治组织的特征”,这个组织的目标是“在社会主义国家搞破坏”,文章还怂恿读者举报任何提倡见证人主张的人。不过,人只要细心思考就会看出,这种摇旗呐喊的政治宣传其实间接表示反对者已经失败,因为这等于向所有人宣布,耶和华见证人仍然十分活跃,而且没有停止向人传道。
每逢秘密警察抓获弟兄姊妹,他们就以酷刑对待,毫不留情。为了套取口供,他们甚至在被捕的人身上,使用能影响神志和神经系统的化学药物。萨莫伊勒·伯勒扬是其中一个受害人,他忆述:“盘问开始后,他们要我吃药,这些药物对我的伤害更甚于拷打。不久我发觉有点不对劲,走路东倒西歪,也无法上楼梯。之后,我长期失眠,精神无法集中,说话变得结结巴巴。
“我的健康状况不断恶化,大约一个多月后,我失去了味觉,消化系统也失灵,我感觉全身所有关节都好像脱了臼,实在痛不欲生。我的双脚严重出汗,鞋子穿了两个月便烂了,需要扔掉。盘问我的人喊道:‘为什么你还是不肯说实话?难道你看不见你现在的模样吗?’我心里怒不可遏,几乎情绪失控,但我知道必须竭力克制自己。”幸好,过了一段时间,伯勒扬弟兄完全康复过来。
秘密警察也使用精神虐待这一套。亚历克萨·博伊丘忆述:“一天晚上,他们叫醒我,带我到大厅去,让我听到一个弟兄被殴打,之后,我听到一个姊妹的哭声,然后听到我妈妈的声音。我宁愿被毒打,也不愿听见这些痛苦的叫喊声。”
他们表示,只要弟兄肯说出其他见证人的名字、聚会时间和地点,就会无罪释放。此外,他们更怂恿见证人的妻子离开在监里的丈夫,这样儿女就会有较好的前途。
由于见证人的财产被国家接管,许多弟兄被迫在集体农庄工作。那里的工作也算过得去,只是必须出席经常举行的政治集会,那些不出席的人会被人奚落,薪金也会被克扣至几乎一无所有。这对耶和华见证人来说可谓雪上加霜,因为他们从不参与政治集会或有关的活动。
当政府密探搜查见证人的家时,他们也没收私人财物,尤其那些可以拿去变卖的物品。冬天的时候,他们时常毁坏见证人的炉灶——惟一可以用来生火取暖的工具,为什么要这样残酷?他们说,因为炉灶是收藏书刊的好地方!然而,弟兄们没有因此而噤若寒蝉。虽然他们要在劳动营或监狱里忍受虐待、困乏,他们却继续为耶和华作见证,继续彼此安慰。
在劳动营和监狱赞美耶和华
除了监狱之外,罗马尼亚还有三个规模很大的劳动营,一个在多瑙河三角洲,一个在布特伊拉的格雷特岛,第三个则位于连接多瑙河和黑海的一条运河上。由共产党掌权的时代起,被捕的见证人跟以前迫害他们的人往往被囚在一起,这些人由于跟前政权关系密切而被捕入狱。在狱中,一个分区监督弟兄竟然跟20个教士被关在一起!不用说,对着这些跑不了的听众,弟兄有机会跟他们谈论圣经信息!
举个例,一个弟兄在狱中曾跟一个神学教授详谈,这个神学教授曾投考教士一职。弟兄很快发觉这个教授对圣经几乎一无所知,在场聆听的囚犯中,有一个是前政权的将军。
将军问那个神学教授:“怎会这样的?一个平凡的工匠竟比你更了解圣经!”
教授说:“在神学院,我们学的是教会的传统和跟传统有关的东西,并非圣经。”
将军慨叹,说:“以往,我们信任你们的知识,但现在我看到,我们一直受你们误导,真是可悲!”
结果,许多囚犯对真理有了确切的认识,并且献身给耶和华,当中包括一个因抢劫而被判刑75年的囚犯。事实上,这个囚犯在品格上的重大转变,引起了监狱当局的注意。结果,当局给这囚犯一个新工作,就是在无人监察下,到镇里为监狱采购物品,这个工作一般不会给因抢劫而被监禁的人。
然而,被囚的生活并不好受,狱中缺乏食物。犯人甚至请求不要削土豆的皮,以求可以吃多一点点。为了充饥,他们吃甜菜根、野草、树叶和其他植物。后来,许多人都死于营养不良,而且所有人都染上痢疾。
夏季,多瑙河三角洲劳动营的弟兄,在一个建筑中的水坝做搬运泥土的工作。到了冬季,他们要站在冰上把芦苇剪掉。他们睡在一只残旧、铁造的渡轮上,要忍受冰冷、肮脏的船舱,及那些麻木不仁的卫兵。就算有囚犯死去,这些卫兵也无动于衷。虽然如此,弟兄们无论处于任何情况,都继续彼此鼓励,互相帮助,以求使大家保持灵性坚强。请看看迪奥尼谢·瓦尔丘的经历。
就在迪奥尼谢获释之前,一个狱警问他:“迪奥尼谢,铁窗的滋味有没有使你改变信仰?”
他回答:“先生,你会用一套质料上乘的衣服跟人交换一套质料较差的衣服吗?”
狱警回答:“不会。”
迪奥尼谢说:“在服刑期间,既然没有人给我一个更好的信仰,为什么我要改变呢?”
狱警无言以对,就握住迪奥尼谢的手,说:“迪奥尼谢,现在你自由了,要继续持守你的信仰。”
弟兄姊妹像迪奥尼谢一样,并非拥有超乎常人的能力,他们只是平凡人,他们能够表现出勇气和属灵力量,是由于全心信靠耶和华。他们以令人惊异的方式,把自己的信心体现出来。(箴言3:5,6;腓立比书4:13)
从记忆中学习
安德拉什·莫尔诺什回顾在狱中的情况,说:“服刑期间是我受到上帝训练的时期。”为什么安德拉什这样说?因为在这段时间,他看出每周参加聚会,跟弟兄一起学习耶和华的话语大有价值。安德拉什说:“通常,聚会所用的资料不是写在纸上,而是记在脑子里的。弟兄回忆入狱前读过的《守望台》文章,少数弟兄甚至能记得整本杂志的内容,包括研读文章的问题!”对某些弟兄来说,这种异乎寻常的记忆力,是由于入狱前有份做抄写灵粮的工作。(参看第132-133页“复制方法”的附栏)
编排基督徒聚会时,负责的弟兄会宣布打算讨论的题目,然后各人会尽力回忆跟这题目有关的经文和从圣经书刊读过的论点。然后,他们聚在一起讨论这些资料。他们选出一个弟兄主持聚会。祷告之后,主持人会提出合适的问题,引导各人参与讨论。所有人发表了评论之后,主持人会说出自己的观点,然后,便讨论下一个问题。
某些监狱禁止弟兄举行小组讨论,但无论怎样,他们都有方法进行这些讨论。一个弟兄回忆:“我们把浴室的窗框拿下来,用肥皂跟墙上刮下来的石灰混和,然后抹在玻璃上,干了以后,这块玻璃就成了一块写字板,让我们记下当天讨论的资料。通常一个弟兄负责静静地口述,另一个弟兄则把他的话抄在写字板上。
“我们被分配到几个不同的囚室,因此每个囚室就是一个研究小组。住在同一囚室的弟兄会传阅每一课的内容。由于只有一个囚室有写字板,其他囚室的弟兄便要用摩尔斯电码(摩斯密码)接收资料。怎样进行?一个弟兄会尽量轻敲墙壁或暖水管,把文章内容传送出去。其他囚室的弟兄把杯子紧靠墙边或水管,并用耳朵贴近杯子(作为声音收集器)聆听。不用说,那些不懂摩尔斯电码的弟兄迟早都要学会使用这个通讯方法。”
多亏一些同样灵活变通、足智多谋的姊妹,有些监狱的弟兄可以收到新近出版的灵粮。她们所用的一个方法是,在烘面包时把书刊藏在面团里。弟兄称这些面包为来自天上的粮食。这些姊妹还把圣经带进监里。她们先把圣经的一部分,折叠成若干小方块,藏进塑料球里,然后在球的表面蘸上溶化了的巧克力或可可粉。
这样的安排有一个不好的地方,就是弟兄们要在厕所里阅读得到的灵粮,这是惟一免受狱警监视的地方。当一个弟兄准备从厕所出来时,他会先把资料藏在厕所水箱后面,不是见证人的囚犯也知道这个秘密,他们当中许多人如厕时,都会喜欢趁着这刻的安宁,把灵粮拿出来静静地看。
妇女和孩童也忠贞不二
像其他见证人一样,维奥丽卡·菲利普和姐姐奥莉卡也受到家人迫害。她们有七个兄弟和一个姐姐。维奥丽卡叙述:“由于奥莉卡渴望全情投入耶和华的工作,1973年她放弃了在克卢日-纳波卡攻读大学,并在不久受了浸。她那真诚和热心的态度引起了我的好奇,因此我开始对上帝的话语产生兴趣,并尝试查考圣经。当我获悉上帝应许人将来可以在地上的乐园享永生,我想:‘还有什么比这个希望更好的呢?’我继续研读圣经,并遵从圣经的吩咐,恪守基督徒的中立原则,拒绝加入共产党。”
维奥丽卡继续说:“1975年,我献身给耶和华,并从家里迁往锡盖图-马尔马切伊的亲戚那里居住。当时我在锡盖图-马尔马切伊当教师。由于我表明不参与任何跟政治有关的活动,校方通知我会在学期结束后把我辞退。家人由于不想我失业,因此便向我和姐姐施压。”
除了我受到迫害之外,甚至校内的学生也受到秘密警察恐吓。许多学生不但遭受殴打和讥嘲,还被开除学籍,要另找学校。有些学生更被迫辍学。秘密警察甚至招揽一些儿童做他们的耳目!
达妮埃拉·穆卢灿现在是个先驱,她忆述:“共青团(即共产党青年团)是共产党向青少年施行政治教育的工具,我拒绝加入这个团体。由于这缘故,他们经常在其他学生面前侮辱我。我刚上第九班,由于老师和其他职员向秘密警察通风报信,秘密警察常常为难我,使我吃了不少苦头。从1980年到1982年,每隔一个星期的星期三,秘密警察就把我带到校长室盘问,几乎从不间断。不用说,在盘问我之前校长会先被遣走。盘问我的是秘密警察的一个军官。比斯特里察-讷瑟乌德县的弟兄都很熟悉他,因他特别仇视我们,对见证人穷追猛打。他甚至随身带着一些指控负职责弟兄的信。他让我看这些信,用意是要破坏我对弟兄的信任,使我最终舍弃信仰,甚至连我这个女学生,也转而成为秘密警察的内应。可是,所有方法最后都是白费心机。
“不过,我的经历不是由始至终都是这么糟的,例如,我的历史科老师虽然是个共产党员,却很想知道,为什么我经常被传去问话。一天,老师取消了历史课,用了两个小时问了许多关于我的信仰的问题,他对我的答案留下深刻印象,并认为我不该受这样的苛待。经过这次讨论后,他开始尊重我们的观点,甚至愿意接受我们的刊物。
“可是校方却继续针对我,我读完了第十班之后,他们就要我退学。虽然如此,我却马上找到了工作,从没后悔对耶和华谨守忠义。事实上,我很感激耶和华让我在一个忠于耶和华的家庭长大,我的父母都是基督徒,他们虽然在共产政权下受到迫害,却始终对上帝保持忠贞。他们的好榜样到今天我也没有忘记。”
年轻人受到考验
秘密警察特别针对那些谨守基督徒中立的年轻耶和华见证人。这些年轻人被逮捕、判监,之后释放,然后又被逮捕,再关进监狱。这些行动的目的是要削弱他们的意志。约瑟夫·绍博刚受浸就被判入狱4年。
约瑟夫服刑两年后在1976年获释,之后不久认识了一个姊妹,这个姊妹后来成为了他的妻子。约瑟夫说:“我们订了婚,也安排了结婚日期,之后,克卢日军事法庭再次传召我上庭应讯。上庭那天正是我结婚的大日子!但我和未婚妻还是如期举行婚礼,之后我才上庭应讯。我被判监3年,后来服满刑期才获得释放。当时我结婚还不够一天,就要跟妻子分开,心里实在难受极了!”
另一个年轻的见证人蒂莫泰伊·拉泽尔忆述:“1977年,我和弟弟出狱。我哥哥则早一年获释,他特意回家庆祝我们重获自由。可是,原来这是秘密警察的诡计,哥哥中计了,他们早已埋伏等待他。我们跟哥哥分开了两年零七个月又十五天,这次聚首又再被迫分离。哥哥因坚守基督徒中立再次被送进监狱。我和弟弟实在心如刀割。”
出席耶稣受难纪念聚会
在受难纪念聚会的晚上,秘密警察加紧搜捕耶和华见证人。他们闯进见证人的家,强征罚款,把他们逮捕。为了避免引人注意,见证人以小组形式举行受难纪念聚会,有时只是一家人私下举行。
特奥多尔·帕姆菲列说:“在受难纪念聚会当晚,警察局长跟朋友喝酒,而且喝到深宵。当他准备去突击搜查弟兄的家时,他请一个陌生人开车送他去,可是车子无法开动。后来,车子开动了,他们来到我的家。当时我们的小组正在举行耶稣受难纪念聚会。不过,由于我们把所有窗户都遮住,警察局长从外面看到的只是漆黑一片,他以为屋内没有人,于是便驶往另一个房子搜查,但那里所举行的聚会早已结束,弟兄姊妹都回家去了。
“局长搜查另一个房子时,我们的聚会也结束,弟兄姊妹迅速离开。当两个警察闯入我家时,家里只剩下我和哥哥。警察站在大厅中央咆哮:‘你们刚才在这里干什么?’
“我回答说:‘没什么,我和哥哥在闲聊’。
“其中一个警察说:‘我们知道这里刚举行过聚会,其他的人在哪里?’那个警察看着我哥哥,说:‘你在这里干什么?’
“哥哥指着我,然后回答说:‘我来看他。’两个警察无可奈何,气冲冲地离去。第二天,我们得知警方昨晚虽然大举出动搜捕见证人,但竟然抓不到一个人!”
总部向罗马尼亚当局申诉
总部就罗马尼亚见证人所受的苛刻对待,在1970年3月写了一封共4页的信给驻美国的罗马尼亚大使。之后在1971年6月,再写了一封共6页的信给罗马尼亚总统尼古拉·齐奥塞斯库。在写给罗马尼亚大使的信中,弟兄说:“我们写信给你,因为我们深爱在罗马尼亚的基督徒同工,很关心他们的情况。”信中列出7个人的名字,他们都是由于信仰的缘故而被监禁的。信里还说:“我们知道刚才提到的7个人,当中有些在监狱里受到残酷的虐待……耶和华见证人不是罪犯,他们在普世各地从不参与任何涉及政治或颠覆政府的活动;他们的一切活动只跟宗教崇拜有关。”该信最后呼吁罗马尼亚政府,“释放那些受压迫的耶和华见证人”。
至于给罗马尼亚总统齐奥塞斯库的信,信中指出“罗马尼亚的耶和华见证人,并没有得到宪法所赋予的信仰自由”,因为他们向人谈论自己的信仰或聚集起来学习圣经,都会随时被捕和受到残酷的虐待。信中特别提到最近一次的特赦,许多弟兄都获得释放。“我们曾盼望那次特赦是个新的开始。但很遗憾,这个期望落空了。今天我们从罗马尼亚各地收到的报告显示,可怕的经历又再重演:耶和华见证人仍然受政府迫害,他们的家被搜查、书刊被没收;被捕的有男有女,他们要上庭接受审讯,有些被判监多年,另一些则受到残酷的虐待,这完全是由于他们阅读和宣扬上帝话语的缘故。发生这样的事情,确实有损国家的声誉。我们深深关注罗马尼亚耶和华见证人的遭遇。”
随信还附上两本书,分别是罗马尼亚语的《导至永生的真理》和德语的《永生——在上帝之子的自由中》。
1975年,罗马尼亚在赫尔辛基会议上签署了欧洲安全合作协议,之后,耶和华见证人的情况开始有点好转。协议保障人权和基本自由,包括宗教自由。协议落实之后,只有那些拒绝军事服务的人才会被捕和入狱。
后来,罗马尼亚在1986年通过了一项新宪法规定,除了法律许可的某些情况外,任何人(包括政府官员),未经屋主许可不得擅闯民居。现在,弟兄姊妹可以较安心地举行基督徒聚会和耶稣受难纪念聚会。
秘密印制书刊
在受禁制期间,见证人秘密把灵粮运进罗马尼亚,例如书刊、已抄写的蜡纸,或其他方便在本地复制的材料。但通常资料是英语、法语、德语或意大利语,运进罗马尼亚后才译成本地的语言。协助把资料运进罗马尼亚的有外地游客、到该国留学的学生和外游回国的罗马尼亚人等。
秘密警察竭力堵截那些偷运书刊的渠道,也想尽办法查找在罗马尼亚印制书刊的地点,因此,弟兄们小心翼翼地在一些设了隔声装置的私人房子里进行印刷工作,这些印刷地点分布在多个城市和乡镇。这些印制书刊的房子设有密室,印刷用的器材都放在那里。有些密室隐蔽在壁炉后面,而壁炉则通常紧靠着一堵墙。弟兄把壁炉改装,因此壁炉可以移动,成为一个隐蔽的入口。
山多尔·保劳伊迪在特尔古穆列什的秘密印刷工场工作,印制每日经文、《王国传道月报》、《守望台》和《警醒!》。山多尔忆述:“在星期六和星期日,我们工作达40小时,期间轮流小睡1小时。我们的衣服和皮肤都可以嗅到化学品的味道。有一次回到家中,我那三岁大的儿子说:‘爸爸,您身上有每日经文的气味!’”
特拉扬·基拉已婚,而且有儿女,他在克卢日县负责复制和运送书刊。特拉扬得到一台陈旧的手动印刷机,绰号叫“米尔”,这型号的印刷机早已过时,没有印刷公司使用。虽然这台机器仍能运作,印出来的东西却很难看。因此,特拉扬请一个懂机器的弟兄修理这台印刷机。那个弟兄检查过机器之后,神色凝重。从他的表情就可知道……“米尔”已无法修理。之后,他突然露出喜悦的神色,说:“我可以造一台新的!”结果,他的贡献比修好“米尔”更大。他用一个姊妹家里的地窖作工场,在那里设立车床。他不单制造一台印刷机,还造了超过十台!这些新的“米尔”被送到全国各地,用来印制优质的书刊。
20世纪80年代,许多弟兄受训操作平版印刷机——一种较先进的印刷机。首先受训的是尼古拉·本塔鲁,之后由他来教导其他人。通常在本塔鲁家里印制的书刊都是以家庭作业形式生产,家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岗位。要秘密进行这件工作也相当困难,尤其是当时秘密警察经常监视人民,不时闯进民居。因此,印制书刊的速度很重要,负责印刷的弟兄在星期六和星期日不停工作,务求把书刊及时印好,然后运走。为何要在周末进行?因为印制书刊的弟兄平日都要上班!
弟兄买纸时也须小心谨慎,因为就算顾客只购买500张纸,也会被人查问。然而,印刷工场每月要用的纸却多达4万张!因此,弟兄们跟售卖纸的店铺进行交易前,要十分慎重。此外,由于路上随时会被检查,他们在运送纸张时也要提高警觉。
翻译上的难题
负责翻译的弟兄姊妹人数不多,他们分布在国内不同地区。他们把书刊翻译成当地通行的多种语言,其中包括北部少数民族所说的乌克兰语。翻译员当中,有些在认识真理时已是语文教授;其他则以自学方式,例如参加语文课程,学会另一种语言的。
在早期的日子,翻译员以手写方式把译文写在习字簿上,然后把习字簿带到北部的一个城市比斯特里察做校对。每年翻译员和校对员会见面一两次,协商工作上遇到的问题。假如一旦被抓着,他们免不了会被调查、盘问、殴打和拘捕。他们被捕后,会被拘留几小时或几天,然后便释放,之后又再被拘捕。这个过程会重复多次,作为威吓他们的手段。其他的同工会遭软禁,或被勒令每天向警方报到。弟兄姊妹当中,最终被判监的也为数不少,其中包括杜米特鲁·切潘阿鲁和妻子多依娜,还有彼得·兰卡。
杜米特鲁·切潘阿鲁是罗马尼亚语文系和历史系教授,他的妻子多依娜则是医生。秘密警察后来找到他们,把他们逮捕,并分别送进不同的监狱,监禁了七年半。其中有五年时间,多依娜是被单独囚禁的。先前提到耶和华见证人总部写给罗马尼亚驻美国大使的那封信,也提到切潘阿鲁夫妇的名字。多依娜在被囚期间,写了500封信,鼓励丈夫和其他被囚的姊妹。
杜米特鲁和多依娜被捕后一年,杜米特鲁的母亲萨比娜·切潘阿鲁也遭逮捕,她被囚禁了五年零十个月。萨比娜的丈夫也是耶和华见证人,他虽然受到秘密警察严密监视,却是家里惟一没有被捕的人。纵使极有可能被捕,他还是照样经常往监狱探望被囚的三个家人。
1938年,彼得·兰卡被任命为耶和华见证人罗马尼亚办事处的秘书。兰卡本身是翻译员,不用说,这新的任命使他成了秘密警察的重点通缉犯。兰卡在1948年被抓,获释后又多次被捕。1950年,兰卡跟马丁·毛焦罗希和帕姆菲尔·阿尔布一同被起诉,指他们是英美间谍组织的成员。兰卡在阿尤德、盖尔拉和日瓦拉这三座全国最恶劣的监狱,熬过了17年的牢狱生涯,另外还有三年时间在加拉茨县遭软禁。虽然如此,这个忠贞的弟兄把他的一切都投入耶和华的工作,直至1991年8月11日,他在地上的生命结束为止。
这些谨守忠义的亲爱同工叫我们想起以下的话:“上帝是正义的,必不忘记你们所做的工作和你们为他的名所显的爱心,就是你们从前服事圣民,现在仍然服事他们。”(希伯来书6:10)
在户外举行大会
20世纪80年代,罗马尼亚开始举行人数较多的聚会。要是机会来到,例如举行婚礼或丧礼,聚会的人数有时可达数千。举行婚礼时,弟兄会在郊区一个合适的地点拉起一个大帐篷,里面铺上地毯,上面绣了圣经故事的画和经文,十分好看。他们也为众多的“宾客”安排了桌椅,讲台后面挂了一幅放大了的《守望台》标志,还有全年经文。本地的传道员通常会按能力为“宾客”提供食物。这样,所有人享受了一顿丰富的属灵筵席之余,还可以享受一席物质的筵席。
大会节目以婚礼或丧礼演讲开始,然后是根据不同的圣经题目发表演讲。由于讲者有时不能顺利到达会场,因此其他符合资格的弟兄都准备好随时上台发表演讲。弟兄通常只用圣经,因为当时的演讲大纲是没有副本的。
在夏季,城市的居民会拥到郊外舒展身心,耶和华见证人也会这样。不过,他们会趁这个机会在山上或林中举行小型的大会,其间甚至穿上古代服装,演出圣经戏剧。
另一个度假胜地是黑海,那里也是浸礼的理想地点。他们怎样为准弟兄姊妹施浸,而又不引人注目呢?其中一个方法是假装玩“游戏”,准备受浸的人和一些受了浸的弟兄姊妹会在水中围一个圈,然后互相掷球。发表浸礼演讲的弟兄站在中央,演讲完毕后,便为受浸的人施浸。当然,他们会谨慎地进行。
“养蜂业”的会堂
1980年,罗马尼亚西北部内格雷什蒂-瓦什山镇的弟兄别出心裁,想到一个方法,可以获准兴建王国聚会所。当时,国家鼓励人民养蜂,因此,一群拥有蜂巢的弟兄想出一个主意,就是成立一个本地的养蜂业协会,顺理成章地,他们也要兴建一个同业相聚的会堂。
征询过所属分区的长老后,有些弟兄就到罗马尼亚养蜂业协会注册成为会员,然后向市政厅提出申请,要兴建一个聚集的地方。当局很快就批准了他们的请求。会堂用木建造,长34米,宽14米。养蜂的弟兄们喜出望外,立即着手兴建。三个月后,他们和许多来帮忙的人合力把工程完成。之后他们甚至获得市政厅官员的特别称谢。
由于开幕那天会有许多人出席,而且聚会将长达数小时,因此,弟兄向当局申请,举行收割谷物的联欢会,并获得批准。三千多个见证人从全国各地前来出席这个盛会。镇政府的官员看见这么多人前来帮忙收割,并参加之后举行的“庆祝会”,都感到很惊奇。
当然,这个庆祝会是个造益灵性的大会。由于顾及会堂的正式用途,聚会时除了谈论属灵的内容之外,还时常谈到蜜蜂。例如,讲者指出蜜蜂不但勤劳,还有高度的领航和组织能力,保卫蜂巢时更显出无畏的忘我精神。讲者还指出蜜蜂的其他特征。
会堂举行启用仪式之后,这个被称为蜜蜂会堂的聚会所,在见证人受禁制期间一直给弟兄们用来举行聚会,禁令解除后,仍被使用了三年。
海外特访监督促进团结
过去数十年,共产党竭尽全力在上帝的百姓当中撒播怀疑的种子及制造分裂,又设法中断他们和外界的联系。如先前提过,他们确曾取得一些成果,事实上,弟兄之间的分裂情况一直持续到20世纪80年代。80年代,罗马尼亚的政治气候有所改变,加上海外特访监督的探访,都有助于把问题纠正过来。
自20世纪70年代中期开始,奥地利分部委员会成员格里特·勒施(现在是中央长老团的成员)探访了罗马尼亚许多次。1988年,中央长老团的代表西奥多·杰拉斯和米尔顿·韩素尔曾两次到访罗马尼亚,随同他们的有勒施弟兄和负责传译的乔恩·布伦卡(当时他是美国伯特利家庭的成员)。这些富于鼓励的探访之后,数以千计曾离开耶和华组织的人,都安心地重投组织的怀抱。
就在那个时候,欧洲共产国家的政治形势正酝酿巨变,当时的共产政权可说风雨飘摇。到了80年代的终结,大部分共产政府终于倒台。在罗马尼亚,政局的转捩点出现在1989年,当时人民厌弃了执政的共产党。1989年12月25日,共产党党魁尼古拉·齐奥塞斯库和他的妻子被处决。第二年,一个新政府成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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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尼亚2006耶和华见证人年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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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竟能想起1600节经文
迪奥尼谢·瓦尔丘
出生年份:1926年
受浸年份:1948年
简介:自1959年起,他在多个监狱和劳动营里被囚共超过五年。2002年去世。
被囚期间,我们获准跟家人通信,还可以收到他们寄来重5公斤的包裹。只有那些完成指定工作的人才能领取包裹。我们常常把食物均分,这意味着每次都把食物分成30份。有一次,我们把两个苹果切成30份,每个人只得到一点儿,但总比肚子空空好一些。
在监狱里没有圣经,也没有圣经书刊,但借着回忆以往学过的圣经知识和彼此交换心得,我们得以在属灵方面保持强壮。我们有个安排是,每天早上一个弟兄会想出一节经文,然后我们利用规定的散步时间(约15至20分钟)互相转述、低声诵念并沉思经文的含义。我们20个人挤在面积只有2米乘4米的牢房,用大约30分钟评论这节经文。就是这样,我们总共想起了1600节经文。中午,我们会思考不同的圣经话题,连同20至30节相关的经文。我们都把学过的资料默记在心。
起初,一个弟兄觉得自己年纪太大,记不住这么多经文。可是,他低估了自己的能力。他听我们反复朗读20次左右,已能背诵经文,这令他高兴极了。
我们虽然又饥饿又虚弱,但在属灵方面,耶和华却继续喂养我们,使我们保持健壮。获释后,我们继续巩固灵性,因为秘密警察继续迫害我们,试图破坏我们的信心。
[第132,133页的附栏]
复制方法
20世纪50年代,复制圣经书刊最简便的方法,就是用复写纸抄写资料。这样做虽然又慢又单调,却令抄写的人得益不浅,因为他们会记得很多资料。这样,一旦被捕入狱,他们就有许多属灵资料可以跟人谈论,鼓励别人。弟兄也会用打字机复制灵粮,但在当年,要拥有打字机,就得先向警察局申请许可证,可是许可证是很难拿到的。
20世纪50年代末,弟兄们开始用油印机或蜡纸印刷机复制书刊。他们自制蜡纸:先混和胶水、明胶和蜡液,然后把混合液均匀地倒在一个长方形平面上,最好是玻璃,让混合液形成一层薄薄的蜡。他们用自制的特别墨汁在纸上抄写资料,墨汁干了以后,字会凸出来。他们把纸铺在蜡上,然后压平,这样就造成一张蜡纸。可是蜡纸不耐用,弟兄要不断制造新的蜡纸。用这个方法复制资料并不安全,因为资料用手抄写,弟兄的笔迹很容易会被人认出来。
从20世纪70年代直到禁制解除前几年,弟兄模仿一部奥地利型号的印刷机,自制了十多部轻便的手动印刷机。这些印刷机所用的模版是用塑料纸造的。弟兄给这部印刷机起了个绰号叫米尔。自70年代后期起,弟兄得到几台小型单张纸平版印刷机,但由于不会制造印版,那几台机器就被搁在一旁。1985年,一个本是化学工程师的弟兄从捷克斯洛伐克前来,教弟兄学会制印版。之后,印刷的数量和素质就大大改善了。
[第136,137页的附栏或图片]
耶和华给我所需的训练
尼古拉·本塔鲁
出生年份:1957年
受浸年份:1976年
简介:在共产政权统治时期,他负责印刷圣经书刊,现在跟妻子韦罗妮卡一起做特别先驱。
1972年,我在瑟切莱镇开始学习圣经,四年后受了浸,当时18岁。那时候传道工作是受禁制的,聚会只能以书籍研究班的规模举行。虽然这样,我们经常收到灵粮,甚至有机会边听录音带、边看彩色幻灯片,欣赏圣经戏剧呢。
受浸后,我奉派放映幻灯片。两年后,我有幸负责购买纸张,供秘密印刷室使用。1980年,我开始学习印刷技术,协助印制《守望台》《警醒!》以及其他圣经书刊,所用的工具是一部油印机和一部小型的手动印刷机。
就在这段日子,我认识了韦罗妮卡,一个忠心事奉耶和华的姊妹。后来我们结了婚。在工作上,韦罗妮卡全力支持和帮助我。1981年,奥地利分部派来奥托·库格利奇弟兄教我操作第一部单张纸平版印刷机。1987年,我们在克卢日-纳波卡安装第二部印刷机。这一次,我奉派训练其他弟兄操作这台机器。
1990年禁令撤销后,有8个月的时间,我、韦罗妮卡和儿子弗洛林继续负责印制和分发圣经书刊。弗洛林帮忙整理印好的材料,经检点的印张会在压平、切边、装订、包装后运走。2002年,我们一家三口奉派到米济尔镇做先驱。米济尔镇位于布加勒斯特以北约80公里,人口有1万5000。我和韦罗妮卡是特别先驱,弗洛林是正规先驱。
[第139,140页的附栏或图片]
耶和华遮住敌人的眼
安娜·维乌森库
出生年份:1951年
受浸年份:1965年
简介:十来岁的时候曾跟父母一起复制圣经书刊,后来有份把书刊翻译成乌克兰语。
1968年的一天,我把《守望台》资料抄写在蜡纸上,一时粗心大意,没有把蜡纸收藏起来,就去参加聚会。午夜,我刚刚回到家里,听见有一辆汽车在门前停下。我还来不及看清是谁,五个手持搜查令的秘密警察已经走了进来。我很害怕但仍然保持镇静。与此同时,我恳求耶和华原谅我的疏忽,向他保证以后不再这么大意。
警官在桌前坐下,蜡纸就在他旁边。我听到停车的声音时,已急忙用布盖住蜡纸。他们搜查了几个小时,警官一直坐在那里。警官写报告时,手离蜡纸只有几寸,有许多次,他还伸手拉平那块盖着蜡纸的布。他在报告里说,警察在屋内和各人身上都找不到任何违禁书刊。
虽然这样,秘密警察仍然把爸爸带到巴亚马雷作进一步调查。我和妈妈为了爸爸的安危热切地向上帝祷告,也感谢耶和华在当晚保护了我们。几天后爸爸回来了,我们都感到如释重负。
之后不久,有一天我在抄写圣经资料时,又听到有车子停在门外。我马上熄灯,从窗帘缝看出去,见到几个男子身穿制服,佩戴发亮的肩章,他们下车走进对面的房子。第二天晚上,又来了另一队人。我们相信他们是秘密警察。虽然这样,我们还是如常复印书刊,但为免被人发现,印好的刊物都改从屋后的花园运走。
有一句话爸爸常常挂在嘴边,他说:“耶和华把我们和仇敌隔开,就像当日用云柱把以色列人和埃及人隔开一样。”(出埃及记14:19,20)我们亲身体验到,爸爸的话确实没错。
[第143,144页的附栏或图片]
多亏排气管断了
特拉扬·基拉
出生年份:1946年
受浸年份:1965年
简介:工作受禁制期间,曾参与印制和运送圣经书刊。
在夏初的一个星期天,我把八袋圣经书刊放进自己的汽车里。行李箱放不下八袋书,于是我把后座移开,把剩下的放在那里,用毛毯盖好,上面再放一个靠垫。任何人往车里看,都会以为我们一家准备到海滩去。为了进一步掩人耳目,我在行李箱里的袋子上也盖了一块毛毯。
我们祷告祈求耶和华赐福,之后一家五口,我和妻子、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就出发,把书刊运送到特尔古穆列什和布拉索夫去。我们一边唱王国诗歌,一边向目的地进发。车子走了大约100公里后,接着的一段路坑坑洼洼,很不好走。车子由于负荷过重而往下坠,排气管被路上的什么东西撞断了。我下车拾起那节掉下来的管子,放在备用轮胎旁边的毛毯上。之后我们开车,车子边走边轰隆隆地响。
来到卢杜什镇,警察截停我们的车子,要检查车子是否适宜在路上行驶。他查看过发动机的编号,测试过喇叭、挡风玻璃、照明系统等设备后,要求看看备用轮胎。向车尾走的时候,我把头探进车窗,低声对妻儿说:“祷告吧,现在只有耶和华能帮我们了。”
我打开行李箱时,警察立即发现了那节排气管。他问道:“这是什么东西?你要付罚款!”终于找到了把柄来罚我们,警察很满意地结束检查。我关上行李箱,松了一口气,付罚款从来没有这么开心的!我们只遇上这一场虚惊,之后就顺利把圣经书刊送到弟兄们手上了。
[第147-149页的附栏或图片]
遇上秘密警察
维奥丽卡·菲利普
出生年份:1953年
受浸年份:1975年
简介:1986年开始全时服务,是伯特利家庭的成员。
我和姐姐奥莉卡成为耶和华见证人时,受到家人猛烈的反对。虽然这种经历不好受,却装备我们面对前头的考验,应付秘密警察的盘查。1988年12月的一个晚上,我就遇上了他们。当时,我跟奥莉卡一家住在靠近匈牙利边界的奥拉迪亚城。
那天,我前往负责统筹翻译工作的弟兄的家,手提包里有一本要校对的杂志。我没有觉察到秘密警察正在该区搜查,盘问住户及到访的客人。幸好,我及时把杂志烧掉。之后,他们要进一步查问我和另一些见证人。
我被盘问了一整夜,第二天他们又搜查我登记的住址,乌莱亚库-德蒙特村附近的小房子。其实这房子是弟兄的秘密仓库,不是我住的地方。警察在这里找到弟兄所用的工具和物品后,就把我带回警察局。他们用橡皮棍打我,要我供出物主或联络人的身份。我恳求耶和华,使我虽受毒打也能忍受得住。祷告后我感到镇静多了,每打一下也只是疼几秒钟而已。不久,我的双手肿得很厉害,我很担心今后不能写字了。那天晚上,他们释放了我。我身无分文,饥肠辘辘,极度疲倦。
我走到公共汽车站,秘密警察在后面跟踪。我被盘问时,没有透露自己实际住在哪里,所以不能回奥莉卡的家,免得连累她一家人。我不知道该去哪里、该做什么,于是向耶和华恳切祷告,告诉他我很需要食物,很想睡在自己的床上。我不禁问自己:“我是不是要求太多呢?”
到达车站时,一辆公共汽车快要开走。我拔腿奔跑,上了车,虽然身上一分钱也没有。车子的目的地正巧是我住的村子。秘密警察也登上车子,查问车子到哪里去,之后就下车走了。我推测另一些警察会在乌莱亚库-德蒙特村等我。幸好的是,司机没有赶我下车。我问自己,为什么要到乌莱亚库-德蒙特村去呢?我不想回到自己的小房子去,因为那里没有食物,甚至连床也没有。
到达奥拉迪亚市郊时,我仍在祷告,向耶和华诉说自己的心愿。当司机停车让朋友下车时,我也乘机下车。汽车开走后,我心里顿时轻松了很多,我一路小心翼翼,走到一个相识的弟兄住的地方。进门时,他妻子刚从炉里把食物端出来——是我喜爱的菜炖牛肉!他们邀请我跟他们一家共进晚餐。
夜色渐浓,我看没什么危险就起程返回奥莉卡的家,在自己的床上好好睡了一觉。没错,耶和华应允了我的祷告,实现了我的两个愿望。我既能享用一顿美食又能睡在自己的床上。耶和华是多么仁爱的父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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