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
耶穌說過一個撒種的比喻,種子落在好土上,代表那些喜愛上帝話語的人。他們雖然飽歷艱辛磨難,卻仍舊忠貞不二,繼續宣揚上帝的信息,從而「忍耐著結出果實」。(路加福音8:11,13,15)在烏克蘭,這種情形尤其顯而易見。在這個國家裡,耶和華見證人遭政府禁制,飽受殘酷迫害達50多年之久。可是,他們不但歷劫猶存,而且日益興旺。
在2001工作年度,這個地區創下了12萬零28個傳道員的新高峰,其中5萬6000人是在過去五年內認識聖經真理的。過去兩年,弟兄們分發了5000多萬本雜誌,數目相當於全國的人口。每個月,分部辦事處平均收到一千封信,要求索取更多的資料。在幾年之前,這種情形實在很難想像。純真崇拜的確節節得勝!
我們回顧烏克蘭的歷史以前,讓我們先看看這塊土地。烏克蘭不但擁有耶穌所說的屬靈好土,境內的泥土也十分肥沃。差不多有一半的陸地都覆蓋著肥美的黑色土壤,氣候也相當溫和。在這些有利條件下,烏克蘭是世上農產豐富的國家,盛產甜菜頭、小麥、大麥、玉米和其他農作物。自古以來,烏克蘭一直享有歐洲麵包籃的美譽。
烏克蘭由東至西約1300公里,從南至北約900公里,面積比法國稍大。從本書123頁的地圖上,你可以見到這個國家位於東歐,在黑海之北。烏克蘭北部遍布森林,稍南是肥沃的平原,再南則是壯麗的克里米亞山脈。西部的山麓丘陵伸延到巍峨陡峭的喀爾巴阡山脈,猞猁、熊、野牛等動物常在這一帶出沒。
烏克蘭約有五千萬人口。人民性情謙和、慷慨好客、刻苦耐勞。許多人都能說烏克蘭語和俄語。如果你應邀作客,主人很可能會以雜菜湯和小麵團饗客。你享用過美味的飯餐之後,還可能有耳福欣賞民歌,因為烏克蘭人都喜歡唱歌和彈奏樂器。
烏克蘭人接觸過不同的宗教信仰。公元10世紀,東正教傳入烏克蘭。後來,奧斯曼帝國把伊斯蘭教引進烏克蘭南部。在中世紀時,波蘭貴族前來傳播天主教。到了20世紀,在共產主義統治下,很多人成為無神論者。
全國各地都有耶和華見證人。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前,大部分耶和華見證人都住在烏克蘭西部,那裡分為四個地區:沃倫、夏利希納、外喀爾巴阡和布科維納。
真理種子落在烏克蘭
在烏克蘭,聖經研究者(耶和華見證人以前的名稱)的活動已經有一個世紀了。1891年,作領導的聖經研究者查爾斯·羅素探訪歐洲和中東許多國家。在前往土耳其君士坦丁堡的途中,他在烏克蘭南部的敖德薩稍作停留。後來在1911年,羅素在歐洲多個大城市,包括烏克蘭西部的利沃夫,發表一系列的聖經演講。
羅素弟兄乘火車抵達利沃夫,租了個大禮堂(稱為人民禮堂),準備在3月24日發表演講。他在當地七份報紙刊登了九個廣告,也在各處貼出大海報,邀請人前來聆聽演講。講題是「預言中的猶太復國主義」,主講人是「紐約來的著名講者」——牧者羅素。羅素弟兄原本打算發表兩次演講。可是,美國有個猶太教士猛烈反對羅素,教士發了個電報給他在利沃夫的夥伴,要他大力抨擊聖經研究者。結果,有些人受到誤導,試圖阻止羅素發表演說。
當天下午和晚上,禮堂裡座無虛席,反對者也在場。據當地的《新世紀報》指出:「[羅素的]傳譯員一開口,猶太復國主義者就大吹口哨,高聲呼叫,不容講者說下去。牧者羅素只好走下講台。……晚上八點鐘的那一次演講,情況更為混亂。」
可是,許多人其實很想聽聽羅素弟兄有什麼話要說。他們對他的信息感到興趣,紛紛索取聖經書刊。後來,羅素弟兄評論他這次探訪利沃夫,說:「上帝容許這些事發生,只有他才知道要達成什麼旨意。……[猶太人]這麼激動,也許促使有些人深入研究這個問題。在較平靜的環境下,這些人也許反而沒有這麼留意。」雖然當時沒有什麼人即時對聖經信息作出響應,但真理的種子卻已經撒下了。後來,在利沃夫和烏克蘭各地,有許多聖經研究者的小組紛紛建立起來。
1912年,德國的聖經研究者在烏克蘭一個暢銷月曆上刊登了一幅大廣告,促請人閱讀德語版的《聖經的研討》。事後,德國分部收到了大約50封來自烏克蘭的信,索取《聖經的研討》和訂閱《守望台》雜誌。分部辦事處跟這些感興趣的人保持聯絡,直到1914年爆發大戰為止。
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後,烏克蘭被鄰近四個國家所瓜分。烏克蘭中部和東部被共產俄國奪去,併入蘇聯的版圖。烏克蘭西部則被另外三個國家瓜分。夏利希納和沃倫併入波蘭,布科維納歸入羅馬尼亞,外喀爾巴阡則屬於捷克斯洛伐克。這三個國家容許人民享有較大的宗教自由,准許聖經研究者繼續傳道。因此,許多結出果實來的真理種子,都是在烏克蘭西部撒下的。
初苗
20世紀早期,許多烏克蘭家庭移居美國,希望改善自己的生活。有些人讀過我們的聖經書刊後,寄給家鄉的親友看。有些家庭認識了聖經研究者的信仰之後,返回本國,向家鄉的人傳道。結果,有幾個聖經研究者小組建立起來,後來更發展為會眾。20年代早期,波蘭有些聖經研究者在夏利希納和沃倫撒下了不少真理種子。與此同時,羅馬尼亞和摩爾達維亞的弟兄則把真理傳到布科維納區。
這為未來的擴展,奠下了良好基礎。1921年12月15日的《守望台》(英語版)報導說:「最近,我們有些弟兄探訪[布科維納],……在那裡逗留了幾個星期,結果成立了七個研經班,現正研讀《聖經的研討》和《聖幕影子》。其中一個研經班更有70人。」1922年,在布科維納的科林村,斯捷潘·科爾察接受了真理,受浸後開始向人傳道。據我們所知,他是烏克蘭第一個受浸的弟兄。後來,有十個家庭也加入他的行列。外喀爾巴阡區也有類似的增長。1925年,韋利基盧基村和鄰近的村落,已經約有一百個聖經研究者。在此之後,第一批全時傳道員開始在外喀爾巴阡展開工作,並在聖經研究者的家裡舉行聚會。有不少人受浸。
阿列克謝·達維尤克是個資深的耶和華見證人,他描述當日的人是怎樣認識真理的,說:「1927年,一個村民帶了一本聖經書刊到沃倫區的蘭科韋村去。幾個村民看過之後,很想知道地獄和靈魂的真相。既然書上載有聖經研究者在波蘭羅茲的分部地址,村民於是寫信給分部辦事處,希望有人接觸他們。一個月後,一個弟兄來到那個村落,並且設立了一個研經班。當時有十五個家庭參加。」
早在那些日子,很多人對真理有很好的反應。例如,夏利希納區一個讀者寫信給布魯克林總部,表示感謝說:「你們的書治好了我國人民的許多創傷,也帶給我們光明。請多寄一些書刊來。」另一個感興趣的人寫道:「我請你們寄些書刊來,因為這裡沒有這樣的書。我們有個村民原本有你們幾本書,還沒有機會閱讀,就給別人搶去了。目前,他正查問各個村民,希望找回他的書。」
由於人們反應熱烈,聖經研究者在利沃夫的佩卡沙基街設立了一個辦事處,收取夏利希納和沃倫寄來的索取書刊信件,並把這些請求轉交布魯克林總部處理。
20年代中期,真理種子已紛紛在烏克蘭西部萌芽生長。有許多小組建立起來,其後有些更發展成為會眾。有關當日的活動,我們的記錄不多。據現有的報告顯示,在1922年,夏利希納有12人參加耶穌受難紀念聚會。1924年,據《守望台》報導,在烏克蘭南部的薩拉塔鎮,有49人出席紀念聚會。1927年,外喀爾巴阡有370多人出席紀念聚會。
1925年12月1日的《守望台》(英語版)報導世界各地的傳道工作,其中一段說:「今年,美國有個弟兄被派到歐洲的烏克蘭去。……在這個受波蘭管治的烏克蘭地區,弟兄做了不少善工。當地對聖經書刊的需求很大,而且與日俱增。」幾個月後,《黃金時代》(即現在的《警醒!》)報導說:「僅在加利西亞[夏利希納],就有二十個班[會眾]。有些已在週中舉行聚會,有些只在星期日聚會,有些仍在籌備階段。我們希望成立更多的班,只要有人負責領導就行了。」事態發展顯示,烏克蘭的屬靈土壤十分肥沃。
早期的傳道活動
在外喀爾巴阡,沃伊捷赫·謝希於1923年受浸,後來到別列霍夫地區從事全時的傳道工作。他出去傳道的時候,手裡常常挽著一袋書,另一袋則繫在腳踏車上,背上還背著一大袋書。他說:「我們要到24條村傳道。這裡只有15個傳道員,為了每年探訪兩次,分發書刊,我們要很努力工作才行。每個星期日清晨四時,我們齊集在一條村裡,然後步行或乘公共汽車走15至20公里,向區裡的人傳道。我們通常在早上八點鐘開始挨家逐戶探訪人,直到下午兩點鐘。我們時常步行回家,在當天晚上的聚會裡,大家都興高采烈地講述傳道經歷。我們時常要穿越叢林和河流,還得忍受天氣好壞,但從來沒有人發怨言。能夠為造物主服務而榮耀他,我們感到十分高興。我們的弟兄不惜步行40公里路去參加聚會或傳道,別人的確可以看出他們是真正的基督徒。
「我們在傳道工作上遇到不同的人。有一次,我介紹《王國——世界的希望》小冊給一個婦人看。她說她很想要,卻沒有錢捐獻。當時我正餓,於是提議她用一隻熟雞蛋換取小冊。她得到了小冊,我則有雞蛋吃。」
聖誕節期間,外喀爾巴阡的居民挨家逐戶地歌頌耶穌基督的誕生。當日,弟兄也利用這個習俗,帶著書刊,來到住戶門前,唱歌表達自己的信仰!許多人很喜歡這些歌曲。住戶時常邀請弟兄進內,要他們多唱幾首。有時,別人會給他們賞錢,弟兄就以聖經書刊回報。因此,在聖誕節期間,會眾的存書時常空空如也。由於羅馬天主教徒和希臘天主教徒在不同的日子慶祝聖誕節,弟兄的唱歌活動可以延續兩個星期。可是,到了20年代後期,聖經研究者看出聖誕節其實是來自異教的,於是唱歌活動就不再有了。弟兄們努力傳道,滿心喜樂,新的小組紛紛在外喀爾巴阡各地成立。
首次舉行大會
1926年5月,外喀爾巴阡區首次舉行聖經研究者大會,地點在韋利基盧基村。大會有150人出席,20人受浸。次年,聖經研究者在同區的烏日哥羅德市中央公園舉行大會,有200人參加。不久之後,外喀爾巴阡的其他市鎮也陸續舉行大會。1928年,利沃夫首次舉行大會。後來,夏利希納和沃倫也舉行大會。
1932年初,聖經研究者在外喀爾巴阡的索洛特諾村舉行大會,地點就在一個房子的院子裡。他們平常在那個房子舉行聚會。這個大會約有500人參加,德國有些作領導的弟兄也出席這個大會。當地會眾的長老梅赫阿羅·蒂尼卡回憶說:「德國和匈牙利的弟兄前來發表優良演講,令我們十分感動。他們忍著淚,勉勵我們在將臨的磨難中保持忠心。」後來,隨著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猛烈的試煉果然臨到。
1937年,弟兄們包了整列火車前往捷克斯洛伐克的布拉格參加大會。火車從索洛特諾村出發,並在外喀爾巴阡每個火車站接載參加大會的人。每個車廂外邊都有牌子寫著:「耶和華見證人大會——布拉格」。這給當地居民作了一個很好的見證,年長的弟兄姊妹至今還記憶猶新。
興建崇拜地方
隨著聖經研究者小組的數目逐漸增加,他們感到需要興建自己的崇拜地方。1932年,第一個聚會所在外喀爾巴阡的特勃瓦村落成。後來,鄰近的索洛特諾村和比拉采瓦村,也分別興建了自己的聚會所。
大戰期間,有些聚會所被戰火所毀,有些則被沒收。可是,弟兄仍想有自己的王國聚會所。目前,特勃瓦村有8幢王國聚會所,鄰近六個村落則有18幢。
翻譯書刊
19世紀末至20世紀初期間,許多烏克蘭家庭移居美國和加拿大。他們有些人在新國土上接受了真理,結果有很多烏克蘭語小組建立起來。早在1918年,《上帝的歷代計劃》也出版了烏克蘭語。然而,為了供應靈糧給全球說烏克蘭語的人,弟兄還得作出更大努力才行。到了20年代初期,組織看出需要任用勝任的弟兄作翻譯,以求定期出版烏克蘭語書刊。1923年,加拿大的埃米爾·扎里斯基接受這個任務,投入全時服務。他的主要工作,是把聖經書刊譯成烏克蘭語。他也安排時間,探訪美加各地的烏克蘭語、波蘭語和斯洛伐克語小組。
埃米爾生於烏克蘭西部的索卡利鎮,後來跟父母移居加拿大。他娶了個烏克蘭女子,名叫瑪麗亞,並生了五個孩子。家庭擔子雖然不輕,夫婦倆卻仍然能夠履行各項屬靈職責。1928年,守望台社在加拿大的溫尼伯購下一所房子,作為烏克蘭語翻譯工作的總部。
在那些早期日子,弟兄挨家逐戶傳道時,運用手提留聲機播放聖經演講的唱片。扎里斯基弟兄應邀到布魯克林灌錄烏克蘭語的聖經演講。在30年代,守望台社透過溫尼伯的電台,播放了一些半小時的烏克蘭語節目。埃米爾·扎里斯基和其他有經驗的弟兄,在這些節目裡發表有意思的公眾演講。這些演講伴以四重唱,詩歌採自1928年出版的歌集。不少聽眾致信和打電話給電台,表示十分欣賞。
埃米爾和妻子瑪麗亞孜孜不倦地履行翻譯工作,達40年之久。在這段日子,每期《守望台》都譯成烏克蘭語。1964年,組織委任莫里斯·薩蘭丘卡弟兄作翻譯部的監督。在此之前好幾年,薩蘭丘卡弟兄和妻子安妮一直協助扎里斯基弟兄的翻譯工作。
外援到達
有多年時間,熱心的傳道員在烏克蘭各地撒播和澆灌真理的種子。可是,要到1927年,傳道工作才正式在外喀爾巴阡和夏利希納組織起來。在此之前,傳道員已經分發了大量的羅馬尼亞語、匈牙利語、波蘭語和烏克蘭語的書本和冊子,可是這些數字卻沒有記錄下來。小組開始發展成為會眾,傳道員也定時挨家逐戶傳道。在那些日子,弟兄分發了很多聖經書刊。1927年,烏克蘭第一個書庫在外喀爾巴阡的烏日哥羅德市設立。1928年,德國的馬格德堡分部負責照料外喀爾巴阡區(當時屬於捷克斯洛伐克)的會眾和派書者。
1930年,組織在離烏日哥羅德不遠的別列霍夫設立辦事處,負責督導外喀爾巴阡區聖經研究者的工作。沃伊捷赫·謝希是該辦事處的監督。這個新安排,對當地的傳道工作有很大好處。
布拉格和馬格德堡分部有些弟兄表現自我犧牲的精神,時常長途跋涉,深入喀爾巴阡山脈的僻遠地方,把上帝王國的好消息傳遍這個景色宜人的地區。馬格德堡分部的阿道夫·菲茨克是其中一個熱心弟兄。他奉派到喀爾巴阡山脈的拉希夫區工作。這位弟兄忠心耿耿,性格謙和。直至今天,當地許多見證人還十分懷念他。2001年,這個地區有四群會眾。
30年代,弟兄在外喀爾巴阡的許多村鎮放映《創世影劇》。這部影片長達8小時,由幻燈片和活動電影組成,並且配上唱片旁白。埃里希·弗羅斯特從德國前來,協助當地弟兄放映這部影片。放映之前,弟兄分發傳單,張貼海報,邀請公眾人士前來觀看。人們的反應十分熱烈。在別列霍夫鎮,觀眾很多,有一千多人不得不在街上等候。警方見這麼多人聚集起來,恐怕引起騷亂,無法控制。他們曾考慮取消見證人的活動,但後來卻決定不加干涉。放映之後,許多人把自己的地址交給弟兄,要求再看一次。民眾的興趣,令當地的宗教領袖大起恐慌,於是千方百計制止宣揚好消息的工作。即使這樣,耶和華上帝沒有停止賜福給他的子民,傳道工作仍然欣欣向榮。
在20和30年代,位於羅茲的波蘭分部負責督導沃倫和夏利希納的傳道工作。1932年,波蘭的弟兄很努力開拓這些地區,續訪所有訂閱《守望台》的人。這些訂戶地址是布魯克林總部轉交給他們的。
當時的波蘭分部監督威廉·沙伊德爾回憶說:「烏克蘭人十分熱愛真理。在夏利希納的各城各村,感興趣的人突然紛紛出現,恍如雨後春筍一樣。有時,這些小組的人數越來越多,差不多包括全個社區的人。」
雖然一般弟兄都很窮,但他們卻甘願作出犧牲,以求獲得書刊和留聲機唱片,好幫助他們傳道和靈性進步。在夏利希納,米科拉·沃洛希在1936年受浸,家裡養了兩匹馬。他賣了其中一匹,好買個留聲機供傳道之用。請想想,對農夫來說,賣去一匹馬是多大的犧牲!他要養育四名子女,卻認為只有一匹馬,也能維持生活。許多人聽過留聲機播出的聖經演講和王國歌曲之後,得以認識耶和華而事奉他。
威廉·沙伊德爾用數字說明30年代時,夏利希納和沃倫的增長十分迅速。他說:「1928年,波蘭的傳道員達到300人。到1939年,我們已經有1100個傳道員了,其中一半是烏克蘭人。雖然烏克蘭的地區(夏利希納和沃倫)起步較遲,但他們的增長卻十分迅速。」
為了照顧這樣的增長,波蘭分部委派盧茲維克·基尼茨基到夏利希納和沃倫探訪各群會眾,好協助當地的傳道工作。他的家庭原本居住夏利希納的喬爾特科夫,後來在20世紀初移居美國。基尼茨基弟兄是在美國認識真理的。後來,他決定回國幫助當地的人。他很熱心傳道,又樂意助人,許多弟兄姊妹都很懷念他。1936年秋天,波蘭語的《黃金時代》受到禁制,雜誌編輯也被判處一年監禁。守望台社於是另外出版《新時代》雜誌,以代替受禁制的《黃金時代》,而基尼茨基弟兄則奉派作編輯。1944年,他被蓋世太保(祕密警察)逮捕,給送進毛特豪森集中營。他死於獄中,一直忠於耶和華。
上帝吸引各樣的人
在20年代初,一個名叫羅拉的聖經研究者返回他在夏利希納的家鄉佐洛特波。他運用自己的聖經向人傳講好消息。他毀了自己的一切宗教偶像,因此別人都說他瘋了。當地的教士企圖阻撓羅拉傳道。教士去見警察說:「如果你能使羅拉走不了路,我就送你一瓶威士忌酒。」警察回應說,打人不是他的職責。後來,羅拉要到郵局收取美國弟兄寄來的書刊。教士又去見警察,說郵局收到一個包裹,裡面盡是共產主義的書。次日,警察在郵局等候,看誰來領取包裹。當然是羅拉。羅拉被帶到警察局,教士也被召前來。教士大聲叫嚷,聲稱這些書是來自魔鬼的。為了弄清楚這是否共產主義宣傳品,警察把其中一些交給當地的法庭審查。其餘的,他則留下來自己看。他讀過之後,看出書中所說的都是真理。不久,他和妻子開始參加聖經研究者的聚會。後來,他更受了浸,很熱心傳道。教士本想制止弟兄使人做基督的門徒,但反而無意中幫助盧茲維克·羅達克接受了真理。
大約這個時候,利沃夫一個希臘天主教教士帶著妻子移居美國。不久,他的妻子死了。他十分悲傷,很想知道妻子的靈魂到哪裡去。他有個紐約招魂術士的地址,打算向他們求助。可是,他卻摸錯了門牌,到了另一層樓,結果參加了聖經研究者的聚會。他在那裡明白了死者的真相。後來,他受了浸,有一段時期在布魯克林伯特利的印刷廠工作。最後,他返回夏利希納,在當地繼續熱心宣揚好消息。
光照烏克蘭東部
上文顯示,在早期的日子,傳道活動主要集中在烏克蘭西部。聖經真理是怎樣傳到其餘的地區呢?這些地方的屬靈土壤,會像烏克蘭西部那樣,有豐碩的收成嗎?
20世紀初期,特倫皮弟兄是瑞士的一個聖經研究者,他來到烏克蘭東部的煤礦區做工程師。據知,他是該區的第一個聖經研究者。他在20年代努力傳道,結果有一個小組在哈爾科夫附近的利貝斯基村成立起來。
1927年,另一個西歐弟兄也來到採煤的卡利尼卡村做工程師。他帶了滿滿一箱的聖經書刊來,遇到一小群浸信會的信徒,他們對王國希望很感興趣。過了若干時間之後,這個弟兄返回本國,當地已有一小群人成為聖經研究者。1927年的《守望台》報導,卡利尼卡村有18人,參加耶穌受難紀念聚會。鄰近的葉皮凡尼卡村則有11人出席。除此之外,在那一年,利貝斯基村也有30人參加受難紀念聚會。
布魯克林總部的弟兄密切留意蘇聯的局勢發展,設法使王國工作取得法律認可。為了這樣,加拿大的喬治·揚格弟兄在1928年前往蘇聯。他到達了烏克蘭東部的哈爾科夫市,並跟當地的聖經研究者舉行了一個三天的大會。後來,當局大加反對,他只有離境。他指出,當時在基輔和敖德薩也有聖經研究者的小組。
揚格弟兄向布魯克林總部報告蘇聯的情況。總部採納了揚格弟兄的建議,委任烏克蘭的達尼·斯塔魯欣作為烏克蘭和全蘇聯的聖經研究者的代表。揚格弟兄前往蘇聯之前幾年,斯塔魯欣弟兄曾跟蘇聯的教育部長盧那察爾斯基舉行辯論,大力維護聖經。揚格弟兄在致總部盧述福弟兄的信中寫道:「達尼·斯塔魯欣性格積極,十分熱心。他15歲的時候,曾跟一個教士辯論聖經。教士老羞成怒,用十字架猛擊他的頭,把他打暈了。至今,他頭上仍有疤痕。達尼本來要判處絞刑的,但由於他未成年,所以改判入獄四個月。」斯塔魯欣弟兄試圖替當地會眾註冊,並且希望能夠在烏克蘭印製聖經書刊,但蘇聯當局卻不批准。
20年代後期和30年代,蘇聯政府大力提倡無神論。人們踐踏宗教。人向別人傳教,就被視為「祖國的敵人」。1932年,烏克蘭大豐收,但當局卻把農民的糧食全部沒收。在那一年,有600多萬人在這場人為饑荒中喪生。
報告顯示,在這段艱難的日子,耶和華的僕人雖然跟外國的弟兄失去聯絡,但他們卻屹立不移,緊守忠義。有些弟兄為了信仰緣故,要在監獄度過多年的歲月。特倫皮一家、豪澤一家、達尼·斯塔魯欣、安德里·薩文科和沙波瓦洛夫娃姊妹是其中的佼佼者。我們深信,耶和華「必不忘記[他]們所做的工作和[他]們為他的名所顯的愛心」。——希伯來書6:10。
猛烈考驗的時刻
30年代末期,東歐許多國家的邊界都有重大改變。納粹德國和蘇聯都不斷擴張自己的勢力範圍,迫使弱國就範。
1939年3月,匈牙利在納粹德國支持下,併吞了外喀爾巴阡。耶和華見證人的活動隨即被禁,所有王國聚會所都被查封。當局用殘暴的手段對待見證人,許多弟兄被投入獄中。在烏克蘭的貝奇基夫村和科比波利亞村,大部分見證人都給關在獄裡。
蘇聯在1939年佔據夏利希納和沃倫,烏克蘭西部的邊境就關閉了。這樣,烏克蘭弟兄跟波蘭分部的聯絡就中斷了。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之後,組織轉入地下活動。弟兄化整為零,以小組形式舉行聚會,傳道時也更小心謹慎。
後來,納粹軍隊入侵烏克蘭。在德國佔領期間,教士煽動群眾攻擊耶和華的子民。在夏利希納,迫害十分猛烈。耶和華見證人住宅的窗戶被人打破,許多弟兄遭人毒打。有些弟兄只因不肯劃十字手勢,就在嚴寒天氣下被迫浸在冷水裡幾個小時。有些姊妹則受到杖打50下。若干弟兄更為了信仰而殺身成仁。例如,喀爾巴阡山區的全時傳道員伊利奧·霍夫恰克就被蓋世太保處決了。霍夫恰克弟兄熱心宣揚上帝的王國,一個天主教教士就把他交在蓋世太保的手裡。這的確是猛烈考驗的時刻。然而,耶和華的僕人卻不屈不撓、毫不動搖。
耶和華見證人彼此幫助,互相扶持,即使十分危險,也在所不惜。在斯坦尼斯拉夫市(現稱伊萬諾-弗蘭科夫斯克),一個猶太婦人和她的兩個女兒成為耶和華見證人。她們住在猶太人的社區裡。弟兄們得知納粹軍打算殺死市內所有猶太人之後,設法營救三個姊妹逃離該區。在整個大戰期間,見證人甘願冒生命危險,把這三個猶太姊妹隱藏起來。
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烏克蘭西部的弟兄一度跟組織失去了聯繫,因此對某些問題看得不很清楚。有些人以為,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就是哈米吉多頓的開始。有一個時期,這個看法在弟兄當中引起了不少誤解。
種子在戰火中萌芽
第二次世界大戰,對烏克蘭造成了很大的破壞和憂傷。有三年的時間,整個國家淪為一個大戰場。戰火遍及全國各地,許多城鎮鄉村都被徹底摧毀。在短短幾年間,就有1000萬人喪生,其中550萬是平民百姓。在戰爭的陰影下,許多人感到生無可戀,於是放浪形骸,把道德標準置諸腦後。然而,社會風氣雖然如此,也有人認識了真理。
1942年,在外喀爾巴阡,有個名叫梅赫阿羅·達恩的青年人被徵入伍。他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前,曾經聽過耶和華見證人的信息,很喜歡他們的道理。一次軍事演習時,天主教教士發給每個士兵一本宗教小冊。冊子說,他們只要殺死一個共產黨人,就可以上天堂。這樣的道理,叫梅赫阿羅大感困惑。在戰爭期間,他見過教士殺人。這一切一切,令他相信耶和華見證人才擁有真理。戰後,他返回家鄉,找著耶和華見證人,並在1945年底受浸。
後來,達恩弟兄在蘇聯的監獄裡受了不少苦。他獲釋之後,被委任為長老,現在是外喀爾巴阡一個會眾的主持監督。論到先前提及的冊子,他笑說:「我連一個共產黨人也沒有殺過,所以自問沒有希望上天堂。我只想永遠生活在大地樂園裡。」
在集中營裡結出果實
我們在開始時說,肥沃的土地,對農業收成十分重要。納粹德國佔領烏克蘭期間,竟把那裡的黑土運到德國去。一車一車的沃土,從烏克蘭的中部運走。
可是,火車所運走的,還包括屬靈的沃土。約有250萬青年男女被送到德國做苦工,很多人最後給關進集中營裡。在那裡,他們有機會認識到德國的見證人。由於保持政治中立的緣故,這些基督徒被囚在集中營裡。即使在集中營裡,耶和華見證人也沒有停止向人傳講好消息。他們身體力行,過模範的生活。一個囚犯憶述:「耶和華見證人跟營裡其他人很不同。他們待人友善,態度樂觀。他們的言行表明,他們有很重要的信息要告訴其他的囚犯。」在那些年間,許多烏克蘭人從集中營裡的德國見證人認識了真理。
阿納西婭·卡扎克是在德國的史托杜夫集中營接觸到真理的。大戰快要結束時,有幾百個囚犯,包括阿納西婭和14個耶和華見證人,被人用船送到丹麥去。當地的弟兄找著他們,照顧他們,給他們屬靈幫助。同一年,阿納西婭(當時19歲)在哥本哈根的大會受浸,然後返回烏克蘭東部,繼續熱心撒播真理的種子。後來,卡扎克姊妹由於傳道工作而再次被囚禁了11年。
卡扎克姊妹給年輕人的忠告是:「無論有什麼事發生,是患難、反對還是其他難題也好,千萬不要放棄。要不斷祈求耶和華的幫助。我的經歷說明,耶和華從不捨棄事奉他的人。」——詩篇94:14。
戰時的考驗
戰爭是可怕和殘酷的,為軍民帶來巨大的痛苦和傷亡。耶和華見證人也不能倖免。他們雖然在世界裡,卻不屬於世界。(約翰福音17:15,16)他們仿效他們的領袖耶穌基督,嚴守政治中立。在烏克蘭或其他地方,這個堅定立場表明他們是真的基督徒。世人尊崇他們的戰爭英雄,但耶和華所尊重的,卻是那些勇敢無畏、緊守忠貞的人。——撒母耳記上2:30。
1944年底,蘇聯軍隊奪回烏克蘭西部,並且徵召全民入伍。這個時候,烏克蘭游擊隊正跟德軍和蘇軍戰鬥。烏克蘭西部人民被迫加入游擊隊。在中立問題上,這對耶和華的僕人構成了一個新考驗。由於拒絕參與戰鬥,有些弟兄被人處死。
伊萬·馬克西穆和兒子梅赫阿羅從伊利奧·霍夫恰克獲悉真理。在戰爭期間,他們拒絕拿起武器殺人,游擊隊把他們拘禁起來。在此之前,游擊隊也俘擄了一個蘇聯士兵。游擊隊命令伊萬·馬克西穆殺死這個蘇聯士兵,否則就不會釋放他。馬克西穆弟兄不從,游擊隊竟把他虐待致死。他的兒子梅赫阿羅也受到同一對待。此外,尤里·弗雷烏和17歲的兒子米科拉也慘遭殺害。
有些弟兄不肯加入蘇聯軍隊,因而受到處決。(以賽亞書2:4)有些則判處了十年監禁。獄中生活十分艱苦,弟兄生存下去的機會實在很微。戰後,烏克蘭的糧食極其短缺,不少人餓死,監獄裡的苦況可想而知。1944年,邁克爾·達舍維奇因為中立問題而被囚禁十年。在此之前六個月,他飽受警方盤問,以致心力交瘁。監獄的醫生給他進食一個「高熱量餐」,就是在粥糊裡加一茶匙的油。達舍維奇弟兄重獲自由之後,在蘇聯督導委員會工作了23年,然後派到烏克蘭督導委員會工作。
1944年,布科維納一個會眾的七位弟兄不願參軍,分別被判三至四年監禁。有四人在獄中活活餓死。同一年,鄰近一個會眾也有五位弟兄被判到西伯利亞的拘禁營服刑十年。他們只有一人得以回來,其餘的都客死異鄉。
《1947年鑑》評論這些事說:「1944年,納粹軍隊被迫向西撤退,烏克蘭西部則總動員起來,要協助俄國贏得戰事。我們的弟兄再次緊守永約,保持中立。若干弟兄為了對主保持忠貞,結果以身殉道。另外還有千多人再次被解送到東部大片的內陸去。」
儘管經歷巨變,耶和華見證人的人數仍然有增無減。1946年,烏克蘭西部有5218人參加耶穌受難紀念聚會,其中4人是受膏基督徒。
暫時的舒解
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我們的弟兄歷盡艱辛,對上帝保持忠貞。戰後,他們不忘向人傳講振奮的信息,為從戰場回來的人帶來希望和安慰。士兵和戰俘戰後歸來,對現實大感失望,很想知道人生的意義。結果,許多人都欣然接受聖經的真理。例如,1945年底,在外喀爾巴阡的比拉采瓦村,那裡有51人在蒂薩河受浸。年底,當地的會眾已有150個傳道員。
那時,在烏克蘭西部和波蘭東部,烏克蘭人和波蘭人互相仇視。他們形成了許多幫派,有時更把對方整條村的人殺盡。很不幸,我們有些弟兄也死於這些屠殺中。
後來,蘇聯和波蘭達成協議,把烏克蘭西部80萬波蘭人送回波蘭,而波蘭東部50萬烏克蘭人則返回本國。大批遷徙的人當中,有不少是耶和華見證人。有些會眾要一起離開,弟兄接獲新的工作,把這次遷移視為開發新的傳道地區。《1947年鑑》評論說:「這次人流,有助於開拓傳道地區,把真理傳到通常很少到達的僻遠地方。因此,就算是逆境,事情也能顯揚耶和華的聖名。」
烏克蘭西部的邊境關閉以後,弟兄們著手組織烏克蘭和蘇聯的屬靈活動。在較早時候,帕夫洛·齊亞特弟兄已被委任為督導委員會僕人,負責照料烏克蘭和蘇聯的傳道活動。後來,兩位熱心弟兄,斯坦拉夫·布拉克和彼得羅·托卡爾,奉派協助他。為了躲藏行蹤,他們祕密地住在利沃夫一個基督徒姊妹的家裡,並且印製書刊,供應靈糧給全蘇聯使用。弟兄把書刊從波蘭偷運進來,並在利沃夫翻譯和印刷,是要冒很大風險的。不時,有些弟兄姊妹獲准到波蘭探親,他們回程時暗中把書刊帶進來。有一個時期,一個火車司機把書刊藏在蒸汽爐內的金屬箱裡!
1945年底,齊亞特弟兄被捕,判處十年監禁。布拉克弟兄接替他,成為督導委員會僕人。
迫害之火重燃
1947年6月,在利沃夫,一個弟兄正運送書刊給其他弟兄,卻在街上被截查逮捕。公安人員聲稱讓我們的團體正式註冊,條件是弟兄必須交出他送交書刊的見證人的地址。弟兄信以為真,就把30個弟兄的地址交給他們,包括督導委員會僕人布拉克弟兄的地址。事後,這些弟兄全部被捕。闖禍的弟兄十分後悔,承認自己不該聽信公安人員的花言巧語。
弟兄被捕之後,給囚在基輔的監獄裡,受進一步的盤問和審訊。不久,布拉克弟兄死於獄中。可是,他在被捕之前,已經聯絡上沃倫的區域僕人米科拉·齊巴,委託他督導烏克蘭和蘇聯的工作。
蘇聯的公安人員一次過捉拿了這麼多領導弟兄和地下印刷工人,這還是第一次。蘇聯官員認為我們的書刊是反蘇的,又抹黑我們,說我們的活動破壞國家的秩序。許多弟兄原本被判處死刑,後來當局卻把判決改為25年徒刑。
弟兄被放逐到西伯利亞服刑。他們問律師,為什麼要把他們送到這麼遠的地方去,律師開玩笑地說:「也許你們要在那裡傳講你們的上帝。」後來的事態發展,果然被他說中了!
1947年到1951年,許多領導弟兄被人逮捕。當局拘禁耶和華見證人,不但由於他們印製書刊,也因為他們不參與軍事活動,不投票選舉,也不讓兒女加入共青團。人只要是耶和華見證人,就足以被捕入獄了。在法庭上,常有不誠實的證人出來指控耶和華見證人。他們大都是見證人的鄰居或同事,受到公安人員威嚇或收買,而出庭作證。
有些官員其實是同情耶和華見證人的,但他們沒有公開說出來。伊萬·西丘被單獨囚禁了六個月。囚室裡一片死寂,連街上的聲音也聽不見。伊萬受到查問時,調查人員竟然教他怎樣回答。「不要說你的打字機和書刊是從哪裡得來的!不要回答那些問題!」他被人帶去盤問時,調查人員甚至鼓勵他,說:「伊萬,要支持下去,不要放棄,不要放棄。」
有些村落,當局不容許耶和華見證人掛上窗簾,好叫鄰人和警察可以清楚見到他們是否在閱讀書刊或舉行聚會。可是,弟兄想出辦法來吸收靈糧。有時,《守望台》研究班主持人所用的「講台」很別出心裁。主持和誦讀《守望台》的弟兄會坐在桌子下面,上面鋪著一張垂地的大檯布。「聽眾」則環桌而坐,留心聆聽和發表評論。外面沒有人會懷疑他們正在舉行宗教聚會!
庭上見證
上文提過的梅赫阿羅·達恩,他在1948年底被捕。當時,他結了婚,有個一歲大的兒子,妻子又懷了孕。審訊期間,檢察官要求法庭判他25年徒刑。達恩弟兄最後答辯的時候,引用了耶利米書26:14,15的話:「我在你們手裡,你們看怎樣好,怎樣對,就怎樣處置我好了。只是你們必須知道,你們如果把我處死,就讓自己和這座城,連同城裡的居民,都承擔殺害無辜人的血債,因為我告訴你們的這一切話,確實是耶和華差我來宣告的。」這番話果然見效,法官不得不謹慎起來。他們商議過後,判處達恩弟兄監禁10年及放逐到俄羅斯的偏僻地區5年。
達恩弟兄被控賣國,他得知這罪名後對法官說:「我生於烏克蘭,當時是捷克政府掌權。後來,匈牙利人又來統治。現在,這裡已歸入蘇聯版圖。以種族來說,我是羅馬尼亞人。請問,我到底出賣了哪個祖國呢?」法官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審訊結束後,達恩弟兄收到女兒出生的喜訊。這叫他有力量忍受俄羅斯東部監獄和苦工營的種種艱辛。40年代後期,烏克蘭、摩爾達維亞和白俄羅斯有許多弟兄在蘇聯監獄裡餓死。達恩弟兄的體重也輕了25公斤。
姊妹也受迫害
在蘇聯統治下,不但弟兄飽受迫害和長期監禁,連姊妹也受到殘酷的對待。瑪麗亞·托米爾科就是個例子。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她在拉文斯布呂克集中營認識了真理。後來,她返回烏克蘭,在第聶伯羅彼得羅夫斯克市傳道。1948年,她因傳道工作而被判處25年監禁。
另一個姊妹也被判處20年監禁,她回憶說:「在等候審訊期間,我被關在一個牢房裡,當中已有許多罪犯。可是,我並不害怕她們,甚至向她們傳道。出乎意料,她們竟很留心聽。牢房十分擁擠,大家都睡在地上,擠得像罐頭沙丁魚一樣。晚上如要轉身,就得開口要求,大家一起轉動才行。」
1949年,扎波羅熱市一個浸信會領袖向公安部告發我們的五個姊妹。她們全部被捕,罪名是從事反蘇活動,結果各判監禁25年,財物全被沒收。她們在俄羅斯北部熬過了七年的艱苦歲月,後來獲得特赦。其中一個姊妹,莉迪婭·庫爾達什,憶述:「我們每年只准寫兩封信回家,信的內容還要被徹底審查。那些日子,我們沒有任何聖經書刊可讀。」可是,她們卻始終對耶和華保持忠心,繼續宣揚王國好消息。
援助摩爾達維亞的弟兄
雖然生活艱難,但耶和華見證人卻彼此相愛。1947年,鄰近的摩爾達維亞有大饑荒,許多人餓死。烏克蘭的弟兄雖然自己也很窮,卻立刻對摩爾達維亞的信徒同工伸出援手,運送麵粉救濟他們。烏克蘭西部的見證人更邀請一些摩爾達維亞見證人到他們家裡暫住。
摩爾達維亞一個弟兄回憶說:「我是個孤兒,本可每天領取政府配給的200克麵包。可是,因為我不是共青團的成員,我得不著援助。烏克蘭西部的弟兄給我們送來麵粉,讓每個傳道員都可得到4公斤,我們十分高興。」
嘗試申請註冊
1949年,沃倫區的三位長老(米科拉·皮亞托哈、伊利亞·鮑比丘和梅赫阿羅·丘馬克)向當局提出申請,希望我們的工作得到法律認可。不久之後,丘馬克弟兄遭逮捕。米科拉·皮亞托哈弟兄說,他們初次申請時,得不著任何回音。因此,他們向莫斯科提出申請。當局把文件轉交基輔處理。當地官員接見弟兄時,告訴他們耶和華見證人必須跟政府合作,才能得到註冊。當然,弟兄們不能妥協,放棄中立的立場。不久之後,這兩位弟兄也被逮捕,分別判處25年監禁。
莫斯科發了一份特別公文給沃倫的有關部門,指出耶和華見證人這個「極端教派」是「反蘇維埃的,所以不許註冊」。公文下令當地的宗教事務部要嚴密監視耶和華見證人,並向國家公安部提交報告。
政教合作
1949年,外喀爾巴阡的一個浸信會領袖向當局投訴,說耶和華見證人搶走了他的信徒。結果,當地會眾的長老梅赫阿羅·蒂尼卡被捕,判處10年徒刑,留下家中的妻子獨力撫養兩個年幼子女。
宗教領袖這樣做,有時反而幫助了心地正直的人了解和賞識耶和華見證人的工作。1950年,外喀爾巴阡有個年輕的浸信會女信徒,名叫瓦瑟娜·比本。她獲知教堂的牧師向當局告發當地的兩個耶和華見證人,結果導致他們被捕,判處六年監禁。後來,他們出獄回家,卻沒有仇恨那個牧師。瓦瑟娜看出,見證人的確是有愛心的人。她深受感動,於是跟見證人學習聖經,然後受浸。她說:「我很感激耶和華,他讓我找著永生的道路。」
放逐到俄羅斯去
耶和華見證人所傳的聖經真理,跟共產政權所鼓吹的無神思想格格不入、無法相容。見證人組織起來,暗中印製和分發書刊,宣揚上帝的王國。此外,他們也向鄰人和親屬傳播聖經的教訓。從1947年到1950年,當局逮捕了1000多名見證人。可是,弟兄們的數目卻有增無減。因此,當局在1951年祕密擬定一項計劃,企圖把上帝的子民一舉消滅。他們把剩下的見證人放逐到5000公里外的西伯利亞去。
1951年4月8日,6100多個見證人從烏克蘭西部放逐到西伯利亞去。那天清晨,士兵來到每個見證人的門前,只給他們兩小時收拾行裝,準備上路。他們只准攜帶貴重財物和個人用品。家裡各人,不論男女老幼、年老體弱,都無一倖免,通通要被放逐。行動十分迅速,僅在一天之內,他們全都被趕上火車,送到遠方去。
當時剛巧不在家的人,當局沒有搜捕他們。他們有些人向當局提出申請,希望能夠跟被放逐的家人團聚。可是,當局卻對這樣的請求一概不理,也不透露他們的親屬被送到什麼地方去。
除了烏克蘭之外,摩爾達維亞、白俄羅斯西部、立陶宛、拉脫維亞和愛沙尼亞的見證人也被放逐。這六個地區,一共有9500多個見證人遭到放逐。他們由士兵押送,擁進平時用來運牛的火車上路。
見證人不知道自己會被帶到什麼地方去。在漫漫長路上,他們唱詩禱告,互相幫助。有些人把布條掛在車廂外面,說明自己是從哪裡來的,例如:「我們是沃倫的耶和華見證人」或「我們是利沃夫的耶和華見證人」等。火車在途中停站時,他們見到其他火車也掛出類似的布條,說明是從烏克蘭西部哪個地區來的。這樣,弟兄們明白到其他地區的同工也遭到放逐。這些「電報」令弟兄們勇氣大增,有力量忍受兩三個星期的艱苦旅程。
當局以為這樣放逐見證人,可以使他們長期留在西伯利亞,永不再回來。見證人雖然沒有受到監禁,卻要定期向有關當局報到,否則,就會被判處監禁幾年。
有些見證人被帶到樹林裡,只得到一些斧頭用來伐木建屋,幹活謀生。在頭幾個冬天,見證人時常要住在地洞裡,上面鋪上草皮,以度過寒冬。
赫里·梅爾克是克里米亞的一位長老,他回憶說:「姐姐在1947年被捕之後,我也時常被抓去盤問。他們用木棍打我。有好幾次,他們要我站在牆邊16小時,目的只為了迫我作假口供陷害我姐姐,因為她是耶和華見證人。當時我16歲。由於我不肯指控姐姐,當局很不高興,也想除掉我。
「1951年,當局把我和兩個弟弟、一個妹妹,一起放逐到西伯利亞去。雖然我們是孤兒,當局也不放過我們。我們父母雙亡,哥哥和姐姐被判十年監。我只有20歲,就得負起照顧三個弟妹的責任。
「我時常回想西伯利亞頭兩年的生活,那時我們只靠馬鈴薯和清茶維生。當時,茶杯很缺乏,我們只好用湯盆來喝茶。但我們的屬靈健康很好。我到了那裡幾天,就開始主持公眾聚會,後來也舉行傳道訓練班。照顧弟妹已叫我感到吃力了,再加上其他職責,實在不容易應付。」儘管歷盡艱辛,梅爾克一家始終忠於耶和華和他的組織。
為了阻止居民跟見證人接觸,當局竟然散布謠言,說食人族快要來了。見證人抵達之後,往往要等好幾天的時間,才能獲配村裡的房子。他們只好在結了冰的丘雷姆河河邊坐下來等候。雖然已是4月中旬,地上還有不少積雪。弟兄們生火取暖,唱詩禱告,分享旅途上的經歷。沒有一個村民前來接觸他們,令他們感到很奇怪。家家戶戶都重門深鎖,沒有人邀請見證人進家裡坐。直到第三天,有些比較大膽的村民才拿著斧頭,上前跟見證人交談。起初,他們真的以為有食人族來了!但事情很快就水落石出了。
1951年,當局原本打算放逐外喀爾巴阡的見證人,連空的火車卡也預備好了。可是,不知什麼原由,他們改變了初衷。結果,在禁制期間,外喀爾巴阡成為了印製書刊的一個主要地點,供應靈糧到蘇聯全國各地。
保持團結
既然大部分弟兄都被放逐到西伯利亞,留下來的見證人大都跟組織失去了聯絡。例如,在切爾諾夫策,瑪麗亞·赫熱希納跟組織和同工失去聯繫有六年之久。可是,她全心倚賴耶和華,繼續保持忠心。從1951年到60年代中期,鑑於大部分弟兄都給關在監裡或放逐外地,許多姊妹不得不負起照料會眾的責任。
邁克爾·達舍維奇目睹事情的經過,他回憶說:「弟兄們給放逐到西伯利亞時,我沒有受到直接影響,因為當時我仍在俄羅斯坐牢。我獲釋返回烏克蘭之後不久,發覺區內的見證人大都被送到西伯利亞去了。因此,我要四出尋找跟組織失去聯絡的見證人,然後把他們組成各個書籍研究班和會眾。我在無人吩咐之下,像分區監督那樣負起各樣職責。我每個月都探訪各群會眾,收集傳道報告,把手頭上的書刊給各群會眾傳閱。姊妹時常要負起會眾僕人的工作。在有些地區,由於缺乏弟兄,姊妹甚至做著分區僕人的工作。為了安全起見,區內的會眾僕人聚會,都在夜間的墳場裡舉行。一般人都是害怕死人的,所以相信沒有人會來墳場打擾我們。在這些聚會裡,我們通常都低聲耳語。有一次,我們的音量可能高了一點,把兩個路人嚇得拔腿狂奔。他們一定以為死人在說話呢!」
1951年的放逐事件之後,督導委員會僕人米科拉·齊巴仍然藏身於一個祕密地方印製聖經書刊。1952年,公安人員發現了他的藏身之所,隨即逮捕他。齊巴弟兄坐了許多年的牢。他一生保持忠心,並於1978年去世。除了齊巴弟兄之外,他的好幾個助手也被當局逮捕。
在那些日子,弟兄跟外地的同工失去聯絡,以致無法取得最新的書刊。有一次,幾個弟兄獲得了一些羅馬尼亞語的《守望台》,是1945年至1949年的。當地弟兄於是把這些雜誌譯成烏克蘭語和俄語。
在烏克蘭,沒被放逐或囚禁的見證人深深關注他們的信徒同工。他們花了很大努力,列出一份被囚見證人的名單,好把寒衣、食物和書刊寄給他們。例如,外喀爾巴阡的見證人一直跟蘇聯境內54個拘禁營的弟兄保持聯絡。許多會眾另設捐款箱,用來幫助獄中的弟兄。每當收到獄中寄來的感謝信和傳道報告,外間的忠心弟兄都感到很大的鼓舞。
情況稍為改善
蘇聯總理斯大林死後,當局對耶和華見證人的態度稍為改善。1953年,政府頒布特赦,有些弟兄得以獲釋。後來,政府設立了一個調查委員會,複核犯人的刑期。結果,許多弟兄提早獲釋或削減刑期。
幾年之後,被囚的見證人大都獲得釋放。可是,特赦的人卻不包括1951年被放逐的人。在有些監獄和拘禁營裡,新的見證人人數,甚至比當初入獄的見證人還要多。這樣的增長,給弟兄很大的鼓勵。他們看出,他們堅守立場,的確蒙耶和華賜福。
弟兄獲釋之後,許多都得以返回故鄉。弟兄作出很大努力,把失散了的同工找回來。沃洛耶夫住在頓涅茨克區,他回憶說:「我在1958年再次被捕。但在此之前,我卻能夠找著160個見證人,幫助他們跟組織恢復聯絡。」
政府雖然頒布了特赦,但弟兄卻沒有獲得更大的傳道自由。不少弟兄姊妹獲釋之後不久,又再次被捕入獄。例如,在第聶伯羅彼得羅夫斯克,瑪麗亞·托米爾科本來判監25年,但由於1955年3月的特赦,她只坐了8年的牢。可是,三年後,她又被判入獄10年和放逐5年。為什麼呢?法庭的判決書說:「她藏有和閱讀耶和華派的書刊和手稿」,並「在鄰里間散布耶和華派的信仰」。七年後,她因身體殘障而獲得釋放。托米爾科姊妹堅忍不拔,忍受各種艱辛和試煉,至今保持忠貞。
愛是永恆的
當局刻意要拆散耶和華見證人的家庭。公安部時常強迫見證人只取其一:上帝還是家庭。在大部分的情況下,耶和華的子民即使經歷極大的艱辛,也對耶和華緊守忠貞。
漢娜·博科住在外喀爾巴阡,她的丈夫努楚由於熱心傳道而被警方逮捕。她回憶說:「我的丈夫在監獄裡受盡凌辱。他被單獨囚禁了六個月,牢房裡沒有床,只有一張椅子。他受到毒打,常常要捱餓。只是幾個月,他已變得骨瘦如柴,體重只得36公斤,足足輕了一半。」
努楚的妻子只好獨力撫養幼女。當局強迫博科弟兄背棄信仰,跟他們合作。他們要他在家庭和死亡之中選擇一個。博科弟兄不肯背棄信仰,繼續忠於耶和華和他的組織。他在獄中渡過了11年的歲月。他獲釋之後,繼續致力於基督徒的活動,起初作長老,後來更成為分區監督,直到他在1988年去世為止。他說詩篇91:2的話時常給他很大力量:「我要向耶和華說:『你是我的庇護所,是我的城堡,是我的上帝;我信賴你。』」
請看看另一個忍受艱辛的榜樣。尤里·波普沙是外喀爾巴阡的一位監督,奉派探訪各群會眾。他新婚僅十日,就被捕了。他的「蜜月」就在俄羅斯莫爾多維尼亞的監獄中度過,一關就是十年。他的賢妻瑪麗亞探望他14次,每次來回要3000公里。目前,波普沙弟兄在外喀爾巴阡的一個會眾裡做長老,愛妻瑪麗亞全心全力支持他。
另一個堅忍不拔的榜樣,是扎波羅熱市的奧列克西·庫爾達什和妻子莉迪婭。1958年3月,他們的女兒哈利娜出生之後17天,他倆被警方拘捕。在那個地區,也有14人一同被捕。庫爾達什弟兄被判25年監禁,妻子則判處10年。他們被迫分離,奧列克西被送到莫爾多維尼亞的拘禁營,莉迪婭則帶著小女兒到西伯利亞去。
由烏克蘭到西伯利亞,一共要走三個星期的路,庫爾達什姊妹描述當中的苦況說:「情形可怕極了。我們有六人一同上路,包括我和小女兒,納迪婭·維舍尼亞和她那幾天前才在監獄裡出生的嬰兒,另外還有兩個姊妹。我們六人就擠在一個小車廂裡,原本只能容納兩個囚犯的。我們把孩子放在下鋪位,自己則屈身坐在上鋪位。我們只有麵包、乾魚和清水充飢,而且只是配給我們四個成年囚犯的,孩子沒有配給任何食物。
「我們到了目的地之後,我和孩子就被送到監獄醫院去。我在那裡見到一些姊妹,告訴她們審問我的人恐嚇我,要送我的女兒到孤兒院去。姊妹把我的處境通知西伯利亞的弟兄。後來,年僅十八的塔瑪拉·布里亞克來到監獄醫院,要帶走我的女兒哈利娜。塔瑪拉雖是我的基督徒姊妹,但要把愛女交給一個初次見面的人,仍然是很痛苦的事。幸好,營裡的姊妹告訴我,布里亞克一家都十分忠貞,令我安心下來。我把小女兒交給塔瑪拉照顧的時候,她才只有5個月零18天。七年之後,我才能跟女兒團聚!
「1959年,蘇聯頒布了一次特赦。女犯人如有七歲以下的兒女,就都可以提早釋放。可是,監獄當局卻要我先放棄信仰,才會釋放我。我不依從,結果仍被監禁起來。」
庫爾達什弟兄在1968年獲釋,當時43歲。為了真理,他一共坐了15年的牢,其中8年更是關在高設防的監獄裡。最後,他終於能夠返回烏克蘭,跟妻子和女兒重聚。一家人得以團圓。哈利娜見到爸爸,就坐在父親膝上,說:「爸爸!我許多年都沒有機會坐在你的膝上,現在可要坐個夠了!」
可是,庫爾達什一家的考驗還沒過去,當局仍然不斷驅逐他們。起初,他們住在烏克蘭東部,後來搬到格魯吉亞西部和北高加索。最後,他們遷到哈爾科夫,直到現今。哈利娜也結了婚,整家人繼續忠心事奉上帝耶和華。
信心的典範
基督徒的信心會受到猛烈的考驗,有時延續幾個月、幾年,或甚至幾十年。請看看一個例子。尤里·科帕斯生於外喀爾巴阡的胡斯特鎮附近,那裡景色宜人。1938年,他在25歲的時候成為耶和華見證人。1940年,正值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他不肯加入支持納粹政權的匈牙利軍隊,因而被判入獄八個月。那個時候,外喀爾巴阡的法律不容許宗教犯人被處決。因此,當局把弟兄送到前線去,因為那裡實行納粹的法律,容許這類囚犯被處決。1942年,士兵押送一批犯人到俄羅斯的史太林格勒的前線去,打算把他們處決,其中包括科帕斯弟兄和另外21個見證人。可是,他們抵達之後不久,蘇聯軍隊開始反攻,俘擄了不少德國士兵,弟兄們也落在蘇聯軍隊手中。蘇軍把這些見證人送到蘇聯的一個拘禁營裡,直到1946年才釋放他們。
科帕斯弟兄回家之後,很努力傳道。由於這緣故,蘇聯政府在1950年判他25年監禁。後來,政府頒布特赦,他只坐了六年的牢就出來了。
科帕斯出獄時已44歲了,打算跟漢娜·許什科結為夫婦。她也是耶和華見證人,剛坐完十年監出來。他們申請註冊結婚。可是,在結婚的前夕,他們再次被捕,被判入拘禁營十年。然而,他們始終捱過了這一切艱辛。他們的愛,的確叫他們凡事忍耐,一直等了十年。(哥林多前書13:7)他們在1967年獲釋之後,終於結為夫婦。
他們的磨難並沒有就此結束。1973年,科帕斯弟兄當時已60歲,又再次被捕,判處五年監禁和五年放逐。他跟妻子漢娜一同放逐到遠離家鄉胡斯特鎮5000公里的西伯利亞。那裡十分僻遠,沒有公路或鐵路直達,只有飛機才可到達。1983年,科帕斯夫婦終於得以返回故鄉胡斯特鎮。漢娜在1989年去世,科帕斯弟兄繼續忠心事奉耶和華,他在1997年逝世。科帕斯弟兄坐了27年的牢,另有5年的時間被放逐,兩者合共32年。
這位弟兄虛懷若谷,在蘇聯監獄和苦工營裡度過了三分之一個世紀的歲月。這麼優良的信心榜樣,有力地說明無人能夠破壞上帝忠貞僕人的忠義。
分裂的問題
人類的大仇敵魔鬼撒但運用許多手段,要攻擊奉行純真宗教的人。除了迫害和虐待之外,他也企圖在我們弟兄當中引起懷疑和紛爭。在烏克蘭,耶和華見證人也要面對這個問題。
在50年代,耶和華見證人不斷受到攻擊。當局常常搜查見證人印製書刊的地點。領導的弟兄接二連三地被逮捕。由於這緣故,負責督導工作的弟兄時常需要替換,有時只幾個月就要有人接替。
公安人員眼見放逐、監禁、毆打和苦刑,都無法使耶和華見證人沉默下來,於是採用別的詭計。他們企圖使弟兄互不信任,以致造成內部分裂。
50年代中期,公安人員不再立即拘捕領導的弟兄,而是改為監視他們。這些弟兄時常被召到公安部問話。官員告訴弟兄,他們只要跟當局合作,就可生活無憂;如果不合作,就得坐牢吃苦。有少數人對上帝沒有信心,在恐懼或貪心之下,作了妥協。他們仍留在組織裡,卻把見證人的活動暗中告訴公安人員。此外,他們也奉行當局的指令,陷害忠心的弟兄,使弟兄看來像是內奸。結果,弟兄當中出現了一些互不信任的情況。
這種毫無根據的猜疑令不少弟兄受害,帕夫洛·齊亞特是其中一人。這位謙卑、熱心的弟兄曾被監禁了多年,一生忠於耶和華。
在40年代中期,齊亞特弟兄擔任督導委員會僕人。後來,他被逮捕,在烏克蘭西部坐了十年的牢。他在1956年獲釋,並在1957年恢復督導委員會僕人的職務。當時的督導委員會成員還有另外八位弟兄,四位在西伯利亞,四位在烏克蘭。這些弟兄負責督導全蘇聯的宣揚王國工作。
他們相距很遠,又不斷受到迫害,因此很難保持良好溝通,也無法經常見面。後來,有人開始散播謠言,中傷齊亞特弟兄和委員會其他成員。他們說齊亞特弟兄跟保安部合作,挪用公款為自己蓋造大房子,甚至說有人看見他穿著軍裝。有人把這類報導收集起來,編成一本剪貼簿,交給西伯利亞的區域監督和分區監督傳閱。但這些指控,其實都是毫無根據的。
後來,在1959年3月,西伯利亞有些分區監督不再把他們的傳道報告寄給督導委員會。離心弟兄沒有向總部了解實情,就擅自這樣做。此外,他們也沒有聽從當地領導弟兄的指示。有好幾年的時間,蘇聯的耶和華見證人出現了這個分裂情形。
有些離心弟兄也遊說了一些分區監督步他們後塵。結果,有些分區的傳道報告給寄到離心弟兄那裡,而不是寄交督導委員會。由於會眾的弟兄大都不知道有這回事,因此會眾的活動沒有受到很大影響。齊亞特弟兄曾親自到西伯利亞走幾趟,有些分區再次把傳道報告寄給督導委員會。
回歸上帝組織
1961年1月1日,齊亞特弟兄從西伯利亞回來,並在火車上被捕。他再次判監十年,這次卻被囚在俄羅斯莫爾多維尼亞的一個「特別」拘禁營裡。這個營有什麼「特別」之處呢?
弟兄被囚在不同的拘禁營裡,總有機會向其他囚犯傳道,結果使不少囚犯成為耶和華見證人。這個情況使當局大為頭痛。於是,他們把帶頭的見證人關在一個營裡,這樣他們就不能對別人傳道了。50年代末期,當局從蘇聯各處的拘禁營把400多個弟兄和100個姊妹關在莫爾多維尼亞的兩個拘禁營裡。他們當中有督導委員會的弟兄,也有跟耶和華組織分離了的分區監督和區域監督。這些弟兄見到齊亞特弟兄也一樣被囚,才明白以往什麼跟公安人員合作的謠言,其實是沒有根據的。
這時,鑑於齊亞特弟兄已經被捕,組織委派了伊萬·帕什斯基接替督導委員會僕人的工作。1961年中,帕什斯基弟兄跟波蘭的領導弟兄會晤,透露蘇聯的弟兄出現了分裂的情形。他請求布魯克林總部的諾爾弟兄寫一封信,表明組織是支持齊亞特弟兄的。後來在1962年,帕什斯基弟兄收到諾爾弟兄寫給蘇聯耶和華見證人的信,信上的日期是1962年5月18日。這封信說:「我不時收到報告,知道蘇聯的弟兄有很大的決心,要繼續做耶和華上帝的忠僕。可是,你們有些人卻未能跟弟兄保持團結。我認為問題在於大家缺乏溝通,加上有些反對耶和華上帝的人惡意散播謠言所致。因此,我寫信讓你們知道,社方認可帕夫洛·齊亞特弟兄和跟他共事的弟兄,他們是督導蘇聯傳道工作的基督徒監督。妥協和過激的看法,都是不該有的。我們要思想健全、通情達理,能適應環境,也要緊守上帝的原則。」
這一封信和齊亞特弟兄被判監十年一事,使蘇聯的見證人恢復團結。在監獄和拘禁營裡,許多離心弟兄紛紛重投組織的懷抱。他們終於知道齊亞特弟兄並沒有出賣組織,而且總部也全力支持他。這些弟兄寫信給家人和朋友時,鼓勵當地會眾的長老聯絡忠心的弟兄,請他們提交傳道報告。在隨後十年,一度離心的弟兄大都聽從這個忠告。可是,弟兄們要團結合一,還有好些困難要克服。我們稍後就會見到。
在拘禁營裡保持忠貞
拘禁營裡的生活十分艱苦。可是,營裡見證人的心境常比其他囚犯的好,原因是他們有良好的靈性健康。見證人有屬靈的書刊可讀,也從成熟的信徒同工得到鼓勵。這使他們有較好的心理狀態,靈性也能繼續進步。在一個拘禁營裡,姊妹把書刊好好收藏在地裡,外人根本不能找到。有一次,一個檢察員說,如要清除營裡所有的「反蘇宣傳」,他們就得翻開全營的泥土,把兩米深的泥土仔細篩過才行!營裡的姊妹仔細研讀雜誌。事隔50年之後,有些姊妹仍能背出某些《守望台》內容。
弟兄姊妹雖然歷盡艱辛,卻對耶和華緊守忠貞,沒有背棄聖經原則。瑪麗亞·赫熱希納因為傳道的緣故,被關在拘禁營裡五年,她說:「我們讀到《守望台》『藉著尊重血的神聖以保持清白』這篇文章之後,決定不吃營裡所供應的肉食,因為那些肉類通常都沒有放血。後來,監獄長查明見證人在某些日子不吃午餐的原因後,就想強迫我們違反聖經的原則。他下令早午晚三餐都要有肉。結果,有兩個星期,我們只吃麵包,其他的都不吃。我們全心信賴耶和華,深知他鑑察萬事,知道我們能夠維持多久。我們吃了這種『營養餐』兩個星期,監獄長終於改變主意,讓我們有蔬菜吃,有牛奶喝,甚至給我們一點黃油呢。我們清楚看出,耶和華真的照顧我們。」
獲得幫助,保持堅忍
弟兄們對前景保持樂觀,跟其他的囚犯大為不同。由於這緣故,他們有能力抵受蘇聯監獄的非人生活。
奧列克西·庫爾達什弟兄被囚多年,他說:「我所以能夠保持堅忍,全賴對耶和華和他的王國懷有堅定不移的信心。參與獄中的屬靈活動和經常禱告,也對我大有幫助。另一點是,我堅信自己所做的,是耶和華喜悅的。我也盡量保持忙碌。獄中的枯燥生活,會叫人厭煩,而這可以摧毀一個人的品格,甚至叫人精神失常。因此,我盡量在屬靈的事上保持忙碌。此外,我也向監獄的圖書館借閱有關世界歷史、地理和生物學的書,嘗試找出支持我的人生觀的資料。就這樣,我得以強化自己的信心。」
1962年,謝爾·拉夫柳克給單獨監禁了三個月。他不許對任何人說話,甚至對獄警說話也不行。為了保持頭腦清醒,他嘗試回憶所讀過的經文。他記起了一千多節經文,並用鉛筆的石墨寫在紙上。他把石墨藏在地縫裡,不讓人知道。他也記起一百多篇《守望台》文章的題目,是他以前讀過的。他也自行計算出以後20年的耶穌受難紀念日期。由於這樣做,他能夠保持精神平衡,靈性健康,對耶和華的信心也更堅強了。
獄警的「服務」
雖然受到公安人員的百般阻撓,我們的書刊仍能夠通過一切障礙,甚至達到監獄的弟兄手裡。獄警也知道這種情形,因此不時徹底搜查所有牢房,達到「無孔不窺」的地步。此外,為了搜出書刊,獄警也時常更換囚犯的牢房。囚犯會受到徹底搜查,如果找到書刊,就立即沒收。弟兄怎樣收藏書刊,不致被獄警發現呢?
通常,弟兄把書刊藏在枕頭、床墊、鞋子裡和衣服裡。在有些營裡,他們用小字體抄寫《守望台》文章在紙張上。更換牢房的時候,弟兄有時用塑料把紙張包起來,藏在舌頭下面。這樣,他們能夠把一些靈糧保存下來,繼續得到屬靈的營養。
為了真理的緣故,瓦瑟利·本哈曾入獄多年。他和同室的彼得羅·托卡爾弟兄在木匠的工具箱裡造了一個暗格,把偷運進監獄裡的書刊藏在裡面。這兩個弟兄被派做木匠,每逢要工作時,獄警就發給他們工具箱。他們領取了工具箱之後,就把雜誌拿出來抄寫。當天工作完了,他們把雜誌放回工具箱裡,交還獄警。監獄長用三個鎖鎖上工具箱,並放在一個雙重門的房間裡,門都分別上了鎖。因為他們恐怕鋸子、鑿子和其他工具會被囚犯用來做武器。因此,當獄警搜查聖經書刊時,他們自然不會想到這個由監獄長保管的工具箱。
本哈弟兄也找著別的地方收藏書刊。他視力不良,所以有好幾副眼鏡。每個囚犯每次只許使用一副眼鏡,其他的則須由獄警保管;囚犯要使用時,才提出請求。本哈弟兄造了幾個特別的眼鏡盒,把微型書刊藏在裡面。弟兄要抄寫雜誌時,本哈弟兄只須請求獄警給他另一副眼鏡就行了。
有時看來只有天使的幫助,書刊才不致落入獄警的手中。本哈弟兄記得有一次,切斯拉夫·卡濟勞斯帶了20塊肥皂進監獄裡,其中一半藏有我們的書刊。獄警用針刺穿其中10塊,竟沒有刺中任何一塊是藏有書刊的!
努力保持團結
從1963年起,督導委員會的弟兄已能夠把傳道報告寄給布魯克林總部。組織也作出安排,讓弟兄收到書刊的縮微膠卷。當時,全蘇聯有14個分區,其中4個在烏克蘭。隨著敬拜上帝的人漸漸增加,烏克蘭劃分為七個區域。為了安全理由,每個區域用女性名字命名。烏克蘭東部稱為艾拉,沃倫稱為烏斯京娜,夏利希納稱為柳芭。外喀爾巴阡分為三個區域,分別稱為卡佳、克里斯季娜和瑪莎。
國家安全委員會(國安會)企圖破壞耶和華見證人的團結。國安會一個官員向上級報告說:「為了加緊分裂耶和華派,我們一方面大力鎮壓他們的頭子的活動,另方面使他們在同黨當中失去威信,從而營造一種互不信任的氣氛。國安會已派人從事破壞工作,要把這個教派分裂為兩個敵對陣營。一派由跟從耶和華派領袖齊亞特的人組成,齊亞特目前在監獄服刑;另一方則是反對派。這個情勢對我們有利,足以在平信徒當中做成意見分歧,甚至使這個教派進一步解體。」但報告卻承認,國安會的陰謀並不順利,說:「耶和華派最反動的頭子正設法抵消我們的行動,以求鞏固組織的團結。」弟兄們不斷努力鞏固組織的團結,他們的辛勞,無疑蒙耶和華賜福。
國安會偽造了一封諾爾弟兄的信,交了給離心弟兄。信中引用亞伯拉罕跟羅得分手的事例,同意他們另起爐灶,另立一個組織。這封信在蘇聯各地傳閱。
忠心的弟兄把一份副本寄給布魯克林總部。1971年,他們收到回信,指出這封信根本是偽造的。諾爾弟兄寫了一封信給離心弟兄,說:「社方所運用的惟一溝通渠道,就是你們國內受委任的監督。除了這些受委任的監督之外,沒有人有權領導你們。……耶和華的真正僕人是緊密團結的。因此,我衷心希望你們所有人跟基督徒會眾恢復團結,接受受委任的監督所領導。這樣,我們就能夠團結一致地向人作見證了。」
這封信團結了弟兄們。可是,有些人仍然不信任組織所任用的代表,自行跟總部接觸。這些離心的弟兄作了個試驗。他們寄了一張十盧布的鈔票給布魯克林總部,請弟兄把鈔票分成兩半,分別寄回烏克蘭:一半寄給離心弟兄,另一半則交給總部所任用的代表。
於是,總部把鈔票的一半郵寄給離心的弟兄,另一半則派人直接交給督導委員會的成員,然後轉交給外喀爾巴阡的領導弟兄,讓他們去見離心的弟兄。可是,有些離心弟兄仍然以為督導委員會的成員跟公安人員暗中勾結,他們還是不肯信任這些弟兄。
然而,離心的弟兄大都重投組織的懷抱。撒但和國安會企圖分化和消滅蘇聯耶和華見證人的詭計卻未能得逞。耶和華的子民人數日增。他們團結合一,把真理種子撒播到新的地區去。
瓦瑟利·卡林說:「當局運用許多手段打擊我們,不許我們過基督徒的生活。可是,我們繼續向其他被放逐的外人傳道。他們為了各種原因和罪行而被放逐外地。許多人都對我們的信息很感興趣,有些更成為耶和華見證人。他們知道國家的公安部和當地的行政機關都大力迫害我們,卻不為所動,願意加入我們的行列。」
受禁止下的生活
基督徒在受禁止下是怎樣活動的,讓我們看看。1939年,烏克蘭全面禁止耶和華見證人的活動。可是,傳道工作和會眾活動仍然繼續下去,弟兄們在向人作見證時,卻要十分謹慎。傳道員探訪感興趣的人時,最初不會透露他們是耶和華見證人。他們教導人學習聖經,時常只用聖經。許多人就是這樣學習真理的了。
會眾的聚會也在這樣的環境下進行。在許多地方,弟兄每週聚集幾次,每次在晚上或深夜舉行。他們在煤油燈下學習,也掛上厚厚的窗簾布,以免被人發覺。通常,每群會眾只收到一份手抄的《守望台》。後來,弟兄開始收到用複印機印刷的雜誌。弟兄在私人家裡舉行《守望台》研究班,每週兩次。國安會決意找出耶和華見證人的聚會地點,好懲罰領導的弟兄。
弟兄也利用婚禮和葬禮的場合見面,互相鼓勵,聆聽優良的聖經演講。在婚禮上,年輕的弟兄姊妹朗誦聖經詩歌,或演出聖經戲劇。對在場的非見證人賓客來說,這無疑給他們作了個美好的見證。
在40和50年代,許多弟兄只因參加聚會就被逮捕和拘禁了。到了60年代,情況有些改變。公安人員抓到見證人舉行聚會,通常記下在場的人的名字,並且懲罰戶主半個月的工資。有時,當局過分執行這個政策,達到不合理的程度。有一次,米科拉·科斯秋克和妻子到兒子的家裡坐坐。警察很快就來到了,並記下「所有在場的人」。後來,科斯秋克弟兄的兒子收到罰款通知,因為他家裡舉行「耶和華派的非法集會」。既然根本不是舉行聚會,科斯秋克家庭向有關部門投訴,結果當局撤消了罰款。
舉行耶穌受難紀念聚會
人要應付一個又一個的困難,實在不容易。可是,我們的弟兄卻沒有氣餒,繼續經常舉行聚會。耶穌受難紀念聚會尤其不容易安排。在受難紀念前後,國安會特別留意我們的活動,因為他們知道這個聚會大概在什麼日子舉行。他們以為只要嚴密監視見證人,就可發現舉行紀念聚會的地點。這樣,公安人員就能夠「結識」新的見證人了。
弟兄早已洞悉這些伎倆,因此在紀念聚會當日十分謹慎。他們在不容易發現的地方舉行紀念聚會。他們也不會預先向感興趣的人透露舉行的日期和地點。見證人通常會在那天到他們家裡,親自帶他們到聚會的地點。
有一次,外喀爾巴阡的弟兄在一個姊妹家中的地窖裡舉行耶穌受難紀念聚會。地窖裡水深及膝,沒有人想到那裡會有人聚集。弟兄造了個平台,高出水面,讓這個地方可以用來舉行聚會。各人雖然要屈身坐在平台上,他們卻能夠不受打擾,高高興興地舉行紀念聚會。
另一次,在80年代,一個基督徒家庭一早就離家出外,以便在晚上出席耶穌受難紀念聚會。黃昏時候,他們跟其他弟兄在一個森林裡舉行紀念聚會。當時正滂沱大雨,弟兄姊妹張開雨傘,環立在講者四周,手裡拿著蠟燭照明。禱告結束之後,弟兄各自離去。這個家庭返回住所時,發覺院子的閘門大開。顯然,曾有警察或公安人員來找他們。他們雖然又濕又累,卻很慶幸及早出門參加紀念聚會,得以避開當局的留難。
在基輔,弟兄要找個安全的地方舉行耶穌受難紀念聚會,一點也不容易。有一年,弟兄們決定在車上舉行紀念聚會。一個弟兄是一家運輸公司的汽車司機,於是弟兄們租了一輛大客車。客車只接載耶和華見證人,駛往郊外的一個森林去。弟兄姊妹把受難紀念的餅和酒放在一張小桌子上。他們也預備了一些食物。突然,有警察出現了。可是,他們卻沒有理由要打擾弟兄,因為弟兄不過在一天工作之後,在車上吃晚餐罷了。
在烏克蘭的其他地區,警方常在耶穌受難紀念聚會那天到弟兄家裡搜查。日落時分,就有三四個警察乘著警車來到見證人的家裡,看看弟兄到底在家裡,還是準備出外參加宗教聚會。見證人已預備好會有這些突擊搜查。他們先穿好整齊衣服,然後再穿上舊的工作服,如常做著各種家務。這樣,他們看來打算留在家裡,並不會出外參加宗教聚會。警察一離去,他們就立即除掉舊衣服,馬上到舉行紀念聚會的地方去。當局滿以為他們已完成任務,殊不知我們的弟兄仍能順順利利地參加紀念聚會。
暗藏書刊
在40年代後期,耶和華見證人家裡藏有聖經書刊,就會被判入獄25年。斯大林在1953年死後,這個刑期減為10年。後來,誰私藏見證人的書刊,就得罰款,書刊則被沒收和毀去。因此,在受禁止期間,弟兄很小心收藏書刊。
有些人把書刊寄存在不是見證人的親戚或鄰人家裡,或放在塑料袋子和金屬箱子內,埋在花園的地裡。外喀爾巴阡的長老瓦瑟利·古佐憶述,在60年代,喀爾巴阡山區的一個森林是他的「屬靈藏書室」。原來他把書刊放進牛奶罐中,埋在森林的地裡,罐的蓋子露出地面,以作識別。
一個弟兄由於從事基督徒活動而坐了16年的牢,他回憶說:「我們把書刊藏在任何可以收藏的地方:地下室、地裡、牆壁、箱子的暗格、狗窩的暗格。我們也把書刊藏在掃帚和中空的擀麵杖裡(通常用來收藏傳道報告)。此外,還收藏在井裡、廁所裡、門裡、屋頂裡和柴堆裡。」
地下印刷室
雖然共產黨的密探和當局對耶和華見證人嚴密監視,飢渴慕義的人仍繼續獲得靈糧的供應。敵視真理的人不得不承認,他們無法阻止我們的書刊流入蘇聯。1959年底,蘇聯鐵路工人出版的《汽笛報》甚至聲稱,耶和華見證人用氣球偷運書刊進入蘇聯!
當然,我們的書刊並不是用氣球運入烏克蘭的,而是在當地的私人家裡印製的。後來,弟兄們發覺,印製書刊最實際、最安全的地方是在不起眼的地下室進行。他們把地下室建在地窖裡和山上。
在60年代,弟兄在烏克蘭東部建了一個地下室,內有通風設備和電力供應。地下室的入口十分隱蔽。有一次,警察用金屬棒在其上猛擊撥弄,花了一整天也發現不到什麼。
有一次,公安人員嚴密監視我們一個地下印刷室。他們懷疑見證人就在那裡印製書刊,希望把其中的人一網打盡。弟兄們面對一個困難:他們怎樣把紙張帶進房子裡,並把書刊運出來呢?他們終於找到解決方法。一個弟兄把紙張放在嬰兒毯子裡,像抱嬰孩那樣抱在懷裡,然後進入房子。他一進內,就把紙張留下,並把剛印好的雜誌放在毯子裡,抱著這個「嬰孩」離去。國安會的特工看見弟兄出入房子,卻沒有發現什麼不妥。
在頓涅茨克區、克里米亞、莫斯科和列寧格勒(現稱聖彼得堡),弟兄所獲得的書刊都是來自這個地下印刷室的。幾個年輕弟兄也在沃倫區的新沃里斯克鎮建了一個類似的地下室。這些弟兄一直沒有透露這個地下室的位置,直到我們在烏克蘭的活動獲得解禁之後九年,他們才讓其他弟兄參觀這個地下印刷室!
在喀爾巴阡山區的深處,那裡也有一個地下印刷室。弟兄們把附近一條小溪的水引入地下室,推動一台小型發電機,產生電力供照明之用,印刷機則是人手操作的。這裡印刷了不少書刊。後來,國安會注意到當地有許多聖經書刊流通,於是大舉搜查該區。他們甚至假扮地質學家,到山上各處搜索。
後來,弟兄察覺當局快要找到地下室了。伊萬·齊亞科自願到那裡操作印刷機,因為他還未婚,即使不幸被捕,也無後顧之憂。1963年夏末,地下室終被發現,當局立即把齊亞科弟兄就地處決。當地政府喜出望外,並且安排居民前往參觀,聲稱這是「耶和華見證人用無線電跟美國通消息的地方」。這個聲稱雖不是實情,但無形中卻對該區所有人作了一個見證。許多人反而對我們的信息感到更大興趣。目前,喀爾巴阡山區約有20多群會眾。
父母言傳身教
耶和華見證人面臨許多考驗,他們的書刊被沒收,他們要交罰款,遭監禁,受苦刑,甚至被害。除此之外,有些父母更經歷骨肉分離的痛苦。莉迪婭·佩列基那住在烏克蘭東部,她有四名子女,丈夫是內政部的官員。1964年,她丈夫因妻子是耶和華見證人而申請與她離婚。法庭的裁決,剝奪了佩列基那姊妹的子女監護權。她那對七歲大的孿生子女交由丈夫照管。不久,丈夫就帶著他們遷到1000公里外的烏克蘭西部居住。法庭裁定其餘兩個兒童由孤兒院照料。莉迪婭向法庭說:「我深信耶和華有能力把孩子帶回我身邊。」
裁決結束後,莉迪婭果然看出耶和華的指引和關懷。不知為了什麼原因,當局沒有把莉迪婭的兒女送到孤兒院去,反而讓他們留在母親身邊。有七年的時間,莉迪婭趁著放假的時候,前去探望她的孿生子女。雖然前夫不准她見兒女,她卻沒有氣餒。她來到兒女所住的城市後,就在火車站過夜,然後乘著兒女上學的時候,跟他們見面。她抓緊這些機會,向兒女談及耶和華。
時間一年一年的過去,莉迪婭忠貞地「流淚撒種」,把真理深植在兒女心裡。她終於能夠「歡呼收割」。(詩篇126:5)孿生子女在14歲的時候,決定返回母親身邊,跟她一起生活。莉迪婭盡力教導兒女學習真理,可惜其中兩人卻另有人生目標。莉迪婭和她的孿生子女則忠心地事奉耶和華。
情勢轉好
1965年6月,烏克蘭最高法院裁定,耶和華見證人的書刊純屬宗教性質,並不含反蘇宣傳。這雖然只是針對某宗案件的裁決,卻具有深遠的影響。當局雖因見證人傳道而把他們監禁起來,卻不再拘捕閱讀聖經書刊的人。
1965年下半年,另有一個重要改變發生。蘇聯政府頒布政令,把1951年給放逐到西伯利亞的見證人全部釋放。他們雖然不能領回政府沒收了的房屋、牛畜和財物,卻不受限制,能夠在蘇聯境內自由行動。可是,鑑於恢復戶籍的手續十分繁複,只有很少人返回原居地生活。
那些在1951年給放逐到西伯利亞的弟兄,他們陸續遷到蘇聯各處居住,例如哈薩克、吉爾吉斯、格魯吉亞、北高加索等地方。也有些人散居烏克蘭東部和南部,把真理的種子帶到這些地區去。
不畏壓力、保持堅定
情勢雖然轉好,但國安會對耶和華見證人的態度依然沒有改變。國安會運用各種手段,要迫使見證人放棄信仰。例如,他們把弟兄從工作的地方帶走,拘禁在國安會的地方或旅館裡幾天。在拘留期間,三四名國安會的人對弟兄極盡威迫利誘之能事。他們輪流拷問,使弟兄無法睡眠。然後,他們釋放弟兄,但一兩天之後又再重施故技。國安會也用這種手段對付姊妹,只是不那麼頻繁。
弟兄不斷被召到國安會問話。為了迫使見證人放棄信仰,公安人員企圖在組織裡培植更多內奸。此外,如果弟兄不肯就範,他們就設法向弟兄訴諸感情壓力。例如,曾在外喀爾巴阡任分區監督多年的梅赫阿羅·蒂尼卡回憶說:「有一次,公安官員來找我談。他們身穿軍服,卻十分和氣,甚至請我到附近的餐廳吃飯。但我只向他們微笑,並把50盧布(大約半個月的工資)放在桌上,說他們可以自己去吃飯,不用我同去了。」蒂尼卡弟兄清楚知道,如果跟這些穿著軍服的人一起吃喝,他們一定會拍攝下來,好用來「證明」他已背棄了信仰。這樣,弟兄就會大起疑心,不再信任他了。
對許多弟兄來說,他們要忍受幾十年的忠貞考驗。在外喀爾巴阡,貝洛·邁澤的情形就是這樣。他在1956年初次被捕。由於缺乏經驗,這個年輕弟兄無意中簽署了若干聲明,結果使一些弟兄被公安部抓去問話。後來,邁澤弟兄明白自己做錯了,於是懇求耶和華不要讓這些弟兄坐牢。邁澤弟兄被判入獄八年,但那些弟兄卻沒有被捕。
他出獄回家之後,有兩年的時間不准離開自己的村莊,而且每星期一要到警察局報到。1968年,他因為不肯接受軍訓而被判入獄一年。他出獄之後,繼續在家鄉裡熱心事奉耶和華。1975年,他再次被捕,當時已47歲了。
五年之後,邁澤弟兄刑期滿了,又被放逐到俄羅斯的雅庫茨克區五年。由於沒有公路通往該區,當局用飛機送他去。在途中,押送他的年輕士兵們問他說:「老頭兒,為什麼你是個危險罪犯呢?」邁澤弟兄就向他們闡述自己的生活方式,並且談論上帝對地上人類的旨意。
邁澤弟兄抵達之後,當地官員鑑於文件說他是個「特別危險的罪犯」,起初很害怕他。後來,他們見到邁澤弟兄的基督徒好行為,就對公安官員說:「如果你們還有這樣的罪犯,儘管送到我們這裡來好了。」
1985年,邁澤弟兄返回家鄉,當時他已57歲了。他坐牢的21年間,賢妻雷吉娜一直住在外喀爾巴阡的家裡。為了到監獄探望丈夫,她不惜長途跋涉,走了14多萬公里的路,用了不少路費。
邁澤弟兄獲釋之後,住在拉科什諾村,但警察和公安人員仍不時上門找他。這引起了一個笑話。90年代初,督導委員會的弟兄陪同中央長老團的傑拉斯弟兄探訪外喀爾巴阡區的烏日哥羅德市。在返回利沃夫的途中,他們決定順道探望邁澤弟兄。住在附近的一個姊妹看見三輛汽車來到邁澤弟兄的小房子前,有九個人從車中出來,不禁大吃一驚。她連忙跑到一個弟兄那裡,氣喘喘地說國安會的人又來捉拿邁澤弟兄了!虛驚一場之後,相信她會轉愁為喜!
組織的轉變和改善
1971年,總部委任邁克爾·達舍維奇為督導委員會僕人。當時,督導委員會的成員有六人,三位在烏克蘭西部,兩位在俄羅斯,一位在哈薩克。他們也兼任探訪會眾的工作。除此之外,各人還要做世俗工作,以維持家人的生活。烏克蘭西部三位弟兄所照管的地區,距離他們居住的地方很遠。斯捷潘·科熱亨巴負責探訪外喀爾巴阡。阿列克謝·達維尤克探訪烏克蘭西部的其餘地區,也探訪愛沙尼亞、拉脫維亞和立陶宛。達舍維奇弟兄則探訪烏克蘭東部、俄羅斯中西部、北高加索和摩爾達維亞。督導委員會的弟兄定期探訪上述各區,跟分區監督和區域監督開會,鼓勵當地的見證人,並且收取傳道報告。
這些弟兄也跟外地來的信使保持聯絡,他們以遊客身份入境,帶來了書刊和信件,交給督導委員會的弟兄。從60年代後期到1991年獲得宗教自由期間,反對者一直未能 阻止這些信件往來。
1972年,中央長老團發出指示,要委任弟兄做長老,就須提交書面推薦。有些弟兄拿不定主意,擔心這份名單會落入警方手裡。在此之前,會眾也沒有這樣的名單。通常,弟兄也不知道各人的姓氏。起初,很多弟兄不願意接受推薦做長老,因為他們不想自己的名字出現在文件上。後來,弟兄們見這安排沒有什麼不妥,於是改變了主意。他們接受推薦,忠心地負起會眾長老的職責。
耶和華的保護
一天早上,警察來到瓦瑟利·本哈弟兄的家搜查。當時,本哈姊妹在家,她那四歲大的兒子正在睡覺。突然有人大力敲門。本哈姊妹意識到警察來了,急忙把傳道報告和其他傳道資料扔進火爐裡,然後開門讓警察進來。警察衝到火爐前,小心翼翼地把燒過的報告拿出來,放在桌子的報紙上。報告雖然燒過,但字跡仍然清楚可見。警察搜遍房子之後,帶著本哈姊妹到穀倉搜查。他們不在房子的時候,本哈姊妹的孩子睡醒了。他看見桌上有燒過的紙屑,於是拾起來,全拋進垃圾桶裡,然後返回小床上。警察回來的時候,不禁大為驚愕和沮喪,因為他們不易得來的「物證」一下子就都沒有了!
1969年,警察再次搜查本哈弟兄的家。這次本哈弟兄在家。警察找到了會眾的傳道報告。可是,他們卻粗心大意,把報告留在桌子上,讓本哈弟兄有機會把報告毀去。他這個行動,換來了15天的牢獄。其後,公安部迫令本哈弟兄離開當地。結果,本哈弟兄也曾在格魯吉亞和達吉斯坦居住和傳道。後來,他返回烏克蘭,繼續忠心事奉上帝,直到1999年去世。
公安部安排的「傳道旅行」
在60和70年代,公安人員迫令許多弟兄遷徙。為什麼呢?原來當地的公安人員不想他們的基輔總部知道他們在鎮壓宗教方面弄不出成績來。他們意識到耶和華見證人的人數逐年增加。可是,他們想在提交基輔總部的報告裡,顯示見證人的數目並沒有 增加。當地公安人員於是迫令弟兄遷徙外地。這樣,他們就可以在報告裡說見證人沒有增加了。
見證人被迫遷徙各處,結果反而把真理種子撒得更遠。這些見證人通常都是很熱心工作的。他們可說是受到當局「鼓勵」,遷到「更需要傳道員的地區」去。他們努力耕耘,結果建立了新的會眾。
伊萬·馬利茨基本來住在捷爾諾波爾附近,後來被迫離開家園。他到了烏克蘭南部的克里米亞,那裡只有很少見證人。1969年,克里米亞只有一個會眾,但現在已有60多群會眾了!伊萬·馬利茨基繼續在那裡作長老。
禁制的尾聲
1982年,蘇聯有新的領導人上台,觸發了另一場迫害浪潮,大約為期兩年。這次迫害,其實不是蘇聯的新領導層授權的。他們只是要求屬下的加盟共和國作出改革。可是,烏克蘭有些地方政府卻過度熱心,擅自把一些帶頭的見證人監禁起來。這次迫害雖然沒有怎樣影響大部分的弟兄,卻對有些見證人造成身心的傷害。
1983年,外喀爾巴阡的伊萬·米加利被判入獄四年。這位弟兄是個長老,當時58歲。蘇聯當局沒收了他所有的財物。公安人員搜查米加利弟兄的住宅,找到了70本見證人出版的雜誌。米加利弟兄為人謙和,很多人都知道他很熱心傳講聖經。他藏有聖經書刊,又熱心傳道,當局就以這兩條罪逮捕他。
1983至1984年間,烏克蘭東部進行了一連串的集體審訊。許多見證人被判入獄四至五年。他們大都不用放逐到寒冷的西伯利亞或哈薩克,而是被囚在烏克蘭境內。有些弟兄也在監獄裡受到迫害,被指違犯監獄條例。當局這樣做,是要加重他們的刑罰。
有些監獄長更把弟兄送進蘇聯的精神病院去,企圖迫使他們患上神經病,不再敬拜上帝。可是,耶和華的靈卻支持弟兄,叫他們繼續忠於耶和華和他的組織。
節節勝利
在80年代的後半期,當局的政策比較寬了。會眾的傳道員人數不斷增加,書刊的供應也多了。有些見證人離境探親之後,帶來不少書籍雜誌。對有些弟兄來說,尤其是曾被關在拘禁營裡的弟兄,這還是首次親手拿著一本原版的聖經書刊。原版的《守望台》竟能沖破鐵幕,來到他們手中,實在叫他們難以置信。
當局為難了耶和華見證人多年,態度終於開始軟化。當地宗教事務部的官員約見我們的弟兄。有些官員甚至願意跟布魯克林總部來的代表會晤。起初,弟兄們不免有點懷疑,擔心這是個圈套。可是,情勢的確改變了。1987年,當局陸續釋放獄中的見證人。後來,有些弟兄嘗試出席在鄰國波蘭舉行的區域大會。他們填報的出外理由是探望親友。當局批准了他們的旅遊申請,令他們大感意外!波蘭的弟兄很慷慨,送給他們許多屬靈書刊。烏克蘭的弟兄回國時,海關官員大都沒有沒收他們的聖經書刊。這樣,弟兄帶了不少聖經和書刊回國。
次年,慷慨好客的波蘭弟兄邀請更多的烏克蘭弟兄前往波蘭。1989年,有幾千人低調地出席了波蘭的三個國際大會,並且把更多書刊帶進烏克蘭。同年,宗教事務部允許耶和華見證人收取外國寄來的宗教書刊,但只限於每樣兩本。此後,德國的弟兄開始定期寄來書籍和雜誌。以往,弟兄只能在地下室,或於深夜時分在家中的地窖複印雜誌。現在,他們能夠光明正大地到郵局領取書刊了。這好像做夢一樣!對老一輩的弟兄姊妹來說,他們的感受有如獲釋返回耶路撒冷的猶太人一樣:「我們就恍如做夢一樣。」(詩篇126:1)但這只是美「夢」的開始而已。
華沙大會
1989年,布魯克林總部的弟兄建議督導委員會跟當局接觸,好讓我們的工作得以正式註冊。再者,布魯克林伯特利的韓素爾和傑拉斯正探訪烏克蘭的弟兄。次年,當局正式批准數以千計的耶和華見證人出席波蘭的大會。弟兄填寫旅遊申請時,堂堂正正地說明要到波蘭參加耶和華見證人的大會,而不是探望親友而已!
對烏克蘭的弟兄來說,華沙的大會具有特別的意義。他們跟其他同工相見,收到用自己母語寫的彩色書刊,能夠自由地參加聚會,令他們高興得流下淚來。波蘭的弟兄表現愛心,慷慨接待烏克蘭的訪客,供給他們一切所需。
許多劫後餘生者在華沙的大會裡重逢。莫爾多維尼亞拘禁營曾經囚禁了幾百個見證人。在華沙的大會裡,他們有一百多人再次見面。大家相遇時,最初只是望著對方,然後喜極而泣。摩爾達維亞的一個見證人曾跟貝洛·邁澤一起被囚禁了五年,卻認不出他來。為什麼呢?他驚嘆說:「我只記得你穿著囚衣的模樣,但現在你卻西裝筆挺,還打上領帶呢!」
終於得到宗教自由!
1990年底,司法機關開始替一些耶和華見證人平反,恢復他們的權利。與此同時,督導委員會設立了一個小組,代表見證人與政府官員見面。德國分部的維利·波勒負責領導這個小組。
見證人跟莫斯科和基輔的政府官員作過漫長的討論之後,終於獲得了期待已久的自由。1991年2月28日,烏克蘭的耶和華見證人正式註冊為宗教團體。在蘇聯境內,這還是第一趟。一個月之後,在1991年3月27日,見證人的組織也在俄羅斯聯邦註冊。這樣,在長達50多年的禁止和迫害之後,耶和華見證人終於得到了宗教自由。不久,蘇聯在1991年年底解體,烏克蘭也宣告獨立了。
好土產生美好收成
1939年,烏克蘭約有1000個傳道員,他們宣揚上帝的王國,把真理的種子撒播在好土上,即人們的心裡。在受禁止的52年期間,弟兄經歷到各種考驗,包括第二次世界大戰,放逐到西伯利亞,毒打、折磨和處決。可是,這段艱辛的歲月過後,「好土」卻產生了25倍的收穫。(馬太福音13:23)1991年,烏克蘭有2萬5448個傳道員,258群會眾。此外,前蘇聯的其他共和國也有2萬個傳道員,他們主要是從烏克蘭的弟兄認識到真理的。
有這麼好的泥土,我們要用聖經書刊加以「施肥」。因此,我們的工作得到註冊之後,弟兄隨即安排德國的塞爾特斯分部運來書刊。第一批書刊在1991年4月17日到達。
弟兄在利沃夫設立了一個小書庫,運用貨車、火車,甚至飛機,把書刊運往烏克蘭、俄羅斯、哈薩克和前蘇聯的其他共和國。這促成了進一步的屬靈增長。1991年初,擁有二百萬人口的哈爾科夫市只有一個會眾。但到了年底,這個會眾已有670個傳道員,並且一分為八。目前,這個城市已有40多群會眾!
雖然蘇聯已在1991年瓦解了,那裡的督導委員會仍然運作,繼續照料前蘇聯15個共和國的地區。到了1993年,委員會跟中央長老團的弟兄商議過後,決定成立兩個委員會,一個照料烏克蘭,另一個照料俄羅斯和前蘇聯的其他13個共和國。烏克蘭的督導委員會原本有四位成員:邁克爾·達舍維奇、阿列克謝·達維尤克、斯捷潘·科熱亨巴和阿納尼·赫羅胡,現在再加上三位:斯捷潘·赫林斯基、斯捷潘·邁克維奇和羅曼·尤克維奇。
鑑於烏克蘭語書刊的需求日增,組織需要設立一個翻譯組去處理這個問題。上文提及,加拿大籍的弟兄埃米爾·扎里斯基和莫里斯·薩蘭丘卡,連同他們的妻子,合力擔任這件工作。這個小組勤懇工作,翻譯了不少書刊。1991年,烏克蘭語翻譯組的人數已增加了,並且設在德國。1998年,翻譯組遷往波蘭一段時期後,現在設於烏克蘭本國。
區域大會
1990年,傑拉斯弟兄在利沃夫跟弟兄會晤,然後視察市中心的運動場。他說:「明年,我們可以在這裡舉行區域大會。」弟兄們笑笑,心想這怎麼可能呢!因為當時我們的組織還沒有註冊,弟兄們也從未籌辦過大會。可是,第二年,組織就獲准註冊了。1991年8月,有1萬7531人出席這個運動場所舉行的區域大會,有1316人受浸!組織邀請波蘭的弟兄前往烏克蘭協助籌備這個大會。
那年8月,組織也計劃在敖德薩舉行一個大會。但在大會前數天,俄羅斯的政局出現不穩,敖德薩的市政府官員通知弟兄不能在當地舉行大會。弟兄們一面請求官員批准大會舉行,一面為大會作妥最後準備,全心信賴耶和華。最後,市政府官員吩咐弟兄在星期四下午去見他們,到時就會知道他們有什麼決定。當天下午,弟兄們收到通知,可以舉行大會。
那個週末,共有1萬2115個見證人聚集起來,並有1943人受浸,大家都驚喜不已。大會之後兩天,弟兄去見市政府的官員,感謝他們批准大會舉行。他們送了一本《有史以來最偉大的人物》給市政府的主席。他說:「我雖然沒有在場,卻對大會的情形知道得一清二楚。我從沒有見過這麼有秩序的集會。我可以答應你們,你們以後什麼時候想舉行大會,我都很樂意批准你們的申請。」自那時以來,弟兄不時在敖德薩這個美麗的城市舉行區域大會。
難忘的國際大會
另一件大事,是1993年8月在基輔舉行的「上帝的教誨」國際大會。出席的人數高達6萬4714人,是烏克蘭歷來最高人數的大會。有數以千計的代表從30多個國家前來參加。英語的節目即時傳譯為16種語言。
五個座位區的弟兄姊妹一同站起來,回答受浸前的兩個問題。與會者看見這情景,都十分興奮。在接著的兩個半小時裡,7402人分別在六個受浸池裡受浸。在上帝子民的現代歷史上,大會的受浸人數,以這次為最多!耶和華見證人永不會忘記這件盛事。
當時,基輔市只有11群會眾,又怎能籌辦這麼大型的大會呢?像往年一樣,波蘭的弟兄前來協助,照料住宿部的工作。他們跟基輔的弟兄並肩工作,盡量預訂旅館和宿舍的房間,甚至租用了一些內河船作臨時居所。
最大的問題,就是租用場地。除了舉行體育活動之外,運動場還在週末用作臨時市場。從來沒有人獲准關閉市場。可是,當局卻批准見證人這樣做。
市政府更成立了一個特別委員會,去協助弟兄籌備大會。委員會成員包括警方、運輸和旅遊部的官員。他們作了特別安排,協助與會者來回大會。大會預先支付車費給運輸機構,好讓掛上大會胸章的與會者不用上車時交費,而是在抵達大會場地之後才繳交。這樣,弟兄們就能夠迅速登車,往返會場了。大會在里帕布利克運動場(現稱奧林匹克運動場)舉行,是東歐最大的運動場之一。為了方便與會者,運動場附近也開設了一些麵包店,好讓弟兄迅速購得次日所需的食物。
大會秩序井然,令警察局長大感驚訝。他讚嘆說:「你們所做的一切,以及你們的好行為,比你們的傳道工作,更令我感動。人們也許會忘記所聽過的,卻不會忘記親眼見過的事。」
有幾個女子在會場附近的地下火車站工作,她們特地到大會的行政部,要為與會者的好行為表示謝意。她們說:「我們在這裡工作,見過不少體育活動和政治集會舉行。但在這個大會,我們第一次見到有這麼多彬彬有禮、笑容可掬的人。他們都對我們很好,樂於跟我們打招呼。在舉行其他集會的時候,很少人會這樣做。」
大會過後,基輔的會眾仍然忙個不了,因為約有2500人通知大會,想多點明白聖經。現時,基輔有50多群熱心的會眾!
一些弟兄在前往基輔大會途中不幸遇劫,失去一切財物。可是,他們卻繼續上路,不想錯過吸收靈糧的機會。他們到達大會場地的時候,身上已一無所有了。這時候,來自前捷克斯洛伐克的一些弟兄剛帶來了一批衣物,要送給有需要的人。大會的行政部獲知事情之後,立即讓遇劫的弟兄得著所需的衣物。
提供物質援助
弟兄表現這麼不自私的愛心,並不是偶一為之。1991年,中央長老團建議西歐幾個分部捐出糧食和衣物,接濟東歐的同工。弟兄們很樂意伸出援手,反應比預期中更熱烈。許多人送來食物和舊衣,有些更捐出新衣。西歐的分部收集了弟兄送來一箱箱的物資。貨車把數以噸計的食物和衣物,從奧地利、丹麥、德國、意大利、荷蘭、瑞典和瑞士運往利沃夫。弟兄時常捐出他們的貨車,給東歐的弟兄從事王國工作。邊關官員也十分合作,迅速簽發文件,讓弟兄順利通過。
運送物資的弟兄受到熱情接待,令他們十分感動。荷蘭一些弟兄運送賑濟品到利沃夫,他們報導:「有140個弟兄在場等候,準備卸下物資。但在開始工作之前,這些謙卑的弟兄一起禱告,表明他們全心信賴耶和華。工作完了,他們再次聚集起來,禱告感謝耶和華。當地的弟兄雖然生活清苦,卻十分好客。他們送我們到大路上,在路旁作個禱告後,才跟我們話別。
「在回程中,我們別有一番感受。我們想到德國和波蘭弟兄的慷慨捐輸,也想到利沃夫的弟兄,他們那堅強的信心和敬虔態度。他們雖然物質短缺,卻樂意款待我們。他們團結合一,表現感恩精神,實在叫人感動。我們也想到自己國家的弟兄姊妹,他們也十分慷慨。」
一個丹麥弟兄說:「我們發覺,我們帶返的比帶去的更多。烏克蘭弟兄所表現的愛心和自我犧牲精神,令我們的信心大受強化。」
很多捐出的物資,也送到摩爾達維亞、波羅的海國家、哈薩克、俄羅斯和其他有需要的地方。有些物資更用集裝箱運到7000公里以東的西伯利亞和哈巴羅夫斯克。受惠的弟兄寫信表達他們的感激之情。這些信的內容很感人,振奮人心,促進團結。人人都感受到耶穌的話一點不錯:「施與比接受更快樂。」——使徒行傳20:35。
1998年底,外喀爾巴阡發生天災。據官方統計,6754所房子被水淹沒,895所住宅遭泥流沖毀。見證人有37所房子損毀了。利沃夫分部立即派出一輛貨車,把食物、食水、肥皂、床鋪和毯子運往災區。後來,加拿大和德國的弟兄也送出不少衣物和家用物品。匈牙利、波蘭、捷克和斯洛伐克的見證人則提供食物,也運來了建築材料,好重建損毀的房屋。當地的弟兄也前來協助重建工作。見證人預備食物、衣服和木柴給信徒同工,也給別人。他們也為其他居民清理院子和修理房屋。
提供屬靈幫助
可是,弟兄們所獲得的,並非僅限於物質援助。受禁50多年之後,烏克蘭的見證人重獲自由,卻不懂得怎樣在新環境下組織屬靈工作。因此在1992年,德國分部派出弟兄前往烏克蘭,協助當地重組傳道工作,為分部和伯特利的未來工作打下了基礎。後來,加拿大、德國和美國也派出弟兄,指導分部成員照料使人成為基督門徒的活動。
烏克蘭也十分需要有經驗的弟兄領導傳道工作。起初,有些從組織事務訓練班受訓的波蘭弟兄前來照料會眾,後來更擔任分區和區域的工作。此外,有些夫婦從加拿大和美國前來協助,目前從事著分區探訪工作。也有些弟兄來自意大利、匈牙利、捷克和斯洛伐克,在烏克蘭做分區監督。這樣,當地很多會眾受到協助,得以在神聖職務上更符合聖經的標準。
喜愛聖經書刊
90年代的下半期,見證人作了一些分發書刊的特別運動。1997年的《王國消息》35號單張運動之後,分部收到一萬張回條,索取《上帝對我們有什麼要求?》冊子,或想見證人聯絡他們。
很多人都很喜愛閱讀我們的書刊。有一次,弟兄探訪一所產科醫院,院方請他們每週帶來12本《家庭幸福的祕訣》。為什麼呢?原來院方想在簽發嬰孩出生證書時,給每對父母一本!
過去幾年,許多人都有機會認識我們的雜誌,而且十分賞識。例如,見證人在公園裡傳道,分發了一本《警醒!》雜誌給一個男子。男子謝過後,問道:「要多少錢?」
弟兄說:「我們的工作是由自願捐款維持的。」男子捐了一雷納(當時約值美金5角4分),就坐在長凳上開始閱讀。弟兄繼續向公園裡的其他遊人傳道。15分鐘之後,男子走到弟兄那裡,再捐一雷納。弟兄繼續傳道,男子則返回長凳上,繼續閱讀雜誌。過了一會兒,男子又到弟兄那裡,再給他一雷納。他告訴弟兄,雜誌非常有趣味,很想經常閱讀。
優良教育,促進增長
當地解禁之後,工作急速發展。可是,傳道員也遇上一些新問題。起初,有些人很難適應挨家逐戶的傳道方法,因為有半個多世紀之久,他們都只是做非正式見證。然而,憑著耶和華的靈的幫助,弟兄姊妹終於適應了這種「新」的見證方法。
會眾也能夠安排每週的五個聚會了。對於傳道員來說,聚會大大促進他們的團結,也激勵他們更努力工作。弟兄們學得很快,在許多方面都大有進步。烏克蘭的見證人從各樣的訓練班得到優良的教育。例如在1991年,所有會眾都設立了傳道訓練班,培訓見證人做傳道工作。1992年,長老和助理僕人參加王國職務訓練班,使他們在傳道、教導和牧養羊群方面大得幫助。
1996年,烏克蘭首次舉行先驅訓練班。頭五年,有7400多個正規先驅接受了這項為期兩週的課程。他們怎樣得益呢?一個先驅寫道:「能夠成為耶和華手上的泥土,受他塑造,我很高興。」另一個先驅說:「參加過訓練班之後,我開始『發出光來』。」一個先驅班寫道:「參加過訓練班的人,全都感到十分有福。我們學會了怎樣更關心別人。」一連57個月,烏克蘭的正規先驅人數不斷增加,這個訓練班實在功不可沒。
既然經濟情況十分惡劣,許多人很想知道先驅怎可維持生活。一個先驅也是助理僕人,他要養育三個孩子。他說:「我和妻子精打細算,只購買必需的東西。我們生活簡樸,全心信賴耶和華。正確的態度是很重要的。我們有時發覺,少少的錢就已經夠用了,連自己也感到意外。」
1999年,烏克蘭也開辦組織事務訓練班。頭一年,約有一百位弟兄接受這個訓練。對許多弟兄來說,在經濟不景氣的情況下參加這個為期兩個月的訓練班委實不容易。可是,耶和華給了這些弟兄所需的支持。
一個弟兄在偏遠的地區做正規先驅,他接獲邀請,參加組織事務訓練班。他和先驅同伴原本省了一點錢,用來購買食物和煤,以度過嚴冬。現在他既然獲邀參加訓練班,他們就得作個決定,把錢用來買煤,還是買火車票,讓他參加訓練班。他們商量過後,決定他應當參加訓練班。此後不久,弟兄的妹妹從外國寄了一點錢給他,作為禮物。這筆錢剛好可作旅費。弟兄受訓完畢之後,被委任為特別先驅。
耶和華的子民受到各樣裝備,更有效地從事傳道工作和照料會眾。傳道員學會怎樣作更好的見證,長老和助理僕人學會怎樣給會眾更大的鼓勵。結果,「各群會眾信心日益穩固,人數天天增加」。——使徒行傳16:5。
迅速擴展,帶來改變
自從註冊以來,烏克蘭的見證人數目增加了三倍。國內許多地區都經歷了異乎尋常的增長,很需要能幹的長老。會眾一有第二位長老,就往往一分為二了。有些會眾竟然多達500個傳道員。鑑於增長迅速,組織不得不在治理方面作出相應的調整。
60年代以前,烏克蘭的工作由波蘭分部提供指導和協助,其後改由德國分部負責。1998年9月,烏克蘭設立分部,直接受布魯克林的世界總部所指揮。分部委員會也隨即成立,以照料組織的事務。
由於增長迅速,分部的設施也需要擴充。從1991年開始,利沃夫成為存書中心,供應前蘇聯屬下15個共和國的需要。次年,德國分部派了兩對夫婦到利沃夫,以提供協助。不久,那裡就設立了一個細小的辦事處。一年以後,組織購置了一所房子,給全時的工作人員使用。1995年初,由於烏克蘭辦事處的工作人員迅速增加,他們再次需要搬遷。新的辦事處位於一個綜合的建築物內,那裡有6個王國聚會所,供17群會眾使用。弟兄們一直都想知道:「什麼時候我們才會興建自己的分部?分部會在什麼地方?」
興建分部和聚會所
早在1992年,弟兄們已開始尋找合適的地方作為興建分部之用。幾年間,他們看過一些地點。弟兄們不斷禱告,深信一定會找到合適的地方。
1998年初,弟兄在景色宜人的松樹林裡找到一個地方。這個地方位於利沃夫以北約5公里、一個名叫布里霍夫奇的小鎮上。在工作受禁止期間,這個松樹林裡曾有兩群會眾舉行聚會。一個弟兄感嘆說:「上一次在這松樹林裡聚會,已經是十年前的事了。當時我絕沒有想到,十年之後,我也在這裡參加聚會,只是環境完全不同了,現在是在我們新分部裡的聚會所!」
1998年底,第一批國際僕人抵達當地。德國塞爾特斯分部的區域工程部弟兄辛勤地工作,預備所需的建築藍圖。1999年1月初,工程獲得政府批准,弟兄正式開工。有22個國家的250多名志願工人前來參與建築工程。每逢週末,當地也有多至250個弟兄姊妹加入義務工作。
許多人很珍惜參與建築工程的機會。在週末,常有會眾租用公共汽車到布里霍夫奇加入工作。他們常常整夜趕路,以便準時抵達工地,開始工作。勞動了一天之後,他們就在當天晚上乘車回家。他們雖然疲倦,卻十分開心,希望有機會再來。有20個弟兄坐了34小時的火車從烏克蘭東部的盧漢卡來到,只為了參與8小時的伯特利建築工程!為了這8小時的工作,每個弟兄都要請兩天的假,並且花上半個月的工資去買火車票。這種自我犧牲的精神,叫伯特利建築工人和伯特利成員深受鼓勵。工程進行得很快,分部得以在2001年5月19日舉行呈獻禮。當日,有35個國家的代表在場觀禮。在次日的特別聚會上,傑拉斯對利沃夫的3萬零881名聽眾發表演說,格里特·勒施則在基輔對4萬1142名聽眾講話。聽眾的總數達7萬2023人。
王國聚會所又怎樣?1939年,外喀爾巴阡有幾個聚會所被人毀去。自那時以來,烏克蘭沒有任何正式的王國聚會所。到了1993年,在外喀爾巴阡的特勃瓦村,有四幢相連的王國聚會所落成。這些聚會所寬敞美觀,只花了8個月就蓋成了。不久之後,其他地區也有六幢聚會所落成。
由於傳道員人數激增,王國聚會所的需求很大。可是,由於手續繁複、通貨膨脹、建築材料價格上漲等問題,在90年代,只有110幢王國聚會所落成。烏克蘭還需要幾百幢的聚會所!因此在2000年,分部落實了一項新的王國聚會所建築計劃,現在已開始見到成效。
努力收割,再接再厲!
2001年9年,烏克蘭共有12萬零28個耶和華見證人,1183群會眾,39位分區監督!弟兄多年來努力撒播真理的種子,現在已產生了大量美好的果實。有些家庭,五代都是耶和華見證人。可見「土地」的確肥沃。許多人「懷著美好良善的心聽了話語,[就]緊緊持守」。過去多年,弟兄們時常流淚「栽種」,其他人在好土上「澆水」,耶和華則「促成生長」。烏克蘭的見證人忠心耿耿,「忍耐著結出果實」。——路加福音8:15;哥林多前書3:6。
在有些地區,見證人與當地人口的比率很高。例如,外喀爾巴阡區有八個說羅馬尼亞語的村落,那裡有59群會眾,組成3個分區。
宗教和世俗的人運用放逐和迫害手段,企圖消滅烏克蘭的耶和華見證人,但他們的惡謀卻未能得逞。事實證明,這個地區的人接受真理,結出美好的果實來。今天,耶和華見證人的收成十分豐富。
阿摩司先知預告,「犁地的必趕上收割的」。(阿摩司書9:13)由於耶和華賜福,土地的出產力很強,收割還沒有完成,下一造的犁地時候已到了。烏克蘭的耶和華見證人體驗到這個預言的實現。在2001年,有超過25萬人出席耶穌受難紀念聚會。這顯示,增長必定會持續下去。
在阿摩司書9:15,耶和華應許說:「我必把他們栽種在本地上,他們不會再從我賜給他們的地上連根拔起。」上帝的子民繼續撒播真理的種子,收取豐富的成果。他們熱切期待耶和華使這個應許完全實現。與此同時,我們舉目觀看田地,已經發白了,可以收割莊稼了。——約翰福音4:35。
[第140頁的精選語句]
「達尼本來要判處絞刑的,但由於他未成年,所以改判入獄四個月」
[第145頁的精選語句]
「耶和華見證人跟營裡其他人很不同。他們的言行表明,他們有很重要的信息要告訴其他的囚犯」
[第166頁的精選語句]
1951年4月8日,6100多個見證人從烏克蘭西部放逐到西伯利亞去
[第174頁的精選語句]
「姊妹時常要負起會眾僕人的工作。在有些地區,她們甚至做著分區僕人的工作」
[第183頁的精選語句]
他不但沒有機會度蜜月,反而坐了十年的牢
[第184頁的精選語句]
「要把愛女交給一個初次見面的人,仍然是很痛苦的事」
[第193頁的精選語句]
公安人員眼見放逐、監禁、毆打和苦刑,都無法使耶和華見證人沉默下來,於是採用別的詭計
[第207頁的精選語句]
國安會偽造了一封諾爾弟兄的信,交了給離心弟兄
[第212頁的精選語句]
在受難紀念前後,國安會特別留意我們的活動,因為他們知道這個聚會大概在什麼日子舉行
[第231頁的精選語句]
弟兄們首次親手拿著原版的聖經書刊
[第238頁的精選語句]
「你們所做的一切,以及你們的好行為,比你們的傳道工作,更令我感動。人們……不會忘記親眼見過的事」
[第241頁的精選語句]
「烏克蘭弟兄所表現的愛心和自我犧牲精神,令我們的信心大受強化」
[第249頁的精選語句]
為了這8小時的工作,每個弟兄都要請兩天的假,並且花上半個月的工資去買火車票
[第124頁的附欄或圖片]
古今的聖經譯本
有一段時期,烏克蘭人使用古教會斯拉夫語聖經,這是一部公元9世紀的譯本。後來,隨著語言的演變,這部譯本已有若干修訂。15世紀末,大主教根納季斯大幅修改了這部聖經。後來,譯本再次修訂,並且成為第一本印行 的斯拉夫語聖經。這部譯本稱為奧斯特羅格聖經,於1581年在烏克蘭出版。今天的學者仍然十分欣賞它的優美印刷。這部譯本,也成為了後來烏克蘭語和俄語譯本的母本。
[圖片]
1581年,伊萬·費奧多羅夫印製烏克蘭語的奧斯特羅格聖經
[第141頁的附欄或圖片]
瓦瑟利·卡林自述
出生年份:1947年
受浸年份:1965年
簡介:1951-1965年被放逐。1974-1991年,用照相方法印製書刊。自1993年以來,在俄羅斯分部服務。
我的父親曾生活在不同的政制和政府之下。例如,德國人侵佔烏克蘭西部的時候,他們以為我的父親是個共產黨員而毒打他。為什麼他們會這樣想呢?因為教士告訴德國官員,耶和華見證人不上教堂,所以是共產黨員。後來,蘇聯接管烏克蘭,父親和其他人再次受到迫害。他們說他替美國做間諜。為什麼呢?因為耶和華見證人的信仰跟當時盛行的宗教信仰很不同。由於這緣故,父親和家人被放逐到西伯利亞去,最後父親死在那裡。
[第147-151頁的附欄或圖片]
伊萬·萊沃克自述
出生年份:1922年
受浸年份:1942年
簡介:1944-1946年坐牢。1947-1953年被囚在俄羅斯偏北的苦工營。
1947年,我因不參與政治活動而被當局逮捕。他們把我關在烏克蘭盧茨克一所最森嚴的監獄裡。我要挺腰盤腿坐著,雙手放在膝上,足足坐了三個月。一個身穿黑色外套的人盤問我,要我供出領導的弟兄是誰。他知道我認識那些弟兄,但我卻不肯告訴他。
1947年5月5日,軍事法庭判我十年監禁,囚在一個偏遠的高設防拘禁營裡。我當時年紀還輕,因此他們把我列為第一類囚犯。這一類囚犯全是青年人,有的是見證人,有的不是。他們用運牛的火車把我們送到俄羅斯偏北的沃爾庫塔去。我們在那裡轉乘汽船,航行了四天,來到卡拉海峽。
那裡一片荒蕪,只見青苔和北極小樺樹。衛兵強迫我們走了四日四夜。當時我們還年輕力壯。他們給我們吃乾麵包皮和煙馴鹿肉,此外也給我們碗子和厚毛毯。當時下著很大的雨,我們拿著的毛毯都濕透了,十分沉重。我們要二人合力擰乾毛毯,以減輕重量。
我們終於到達目的地了。我原本想著:「還有一會兒,就有地方可以歇息了!」但我們卻是來到一片荒蕪的青苔地。衛兵說:「放下行裝吧,這就是你們住的地方了。」
有些囚犯不禁哭起來,有些則咒罵政府。我沒有埋怨任何人。我默禱說:「耶和華上帝啊,你一直保護我,求你現在也保護我。」
那裡沒有鐵絲網,他們就用繩子把營地圈起來。營外設有哨兵守衛。他們通常都在看書。他們警告說,如果囚犯走近他們兩米之內,他們就會開槍。我們睡在青苔地上,晚上傾盆大雨。我在晚間醒來,看看四周的1500人,只見一片水氣籠罩著他們。我早上起來,發覺自己躺在水裡,身下的青苔都滿了水。我們沒有東西吃。衛兵告訴我們,我們要築好一條飛機跑道,讓飛機升降,運來食物。衛兵配備一輛拖拉車,運來自用物資,但我們卻得不著什麼。
我們用了三日三夜建造跑道。我們也須清除青苔,好讓飛機降落。一架小型飛機運來了麵粉。他們把麵粉混和了水,我們只有這些東西吃了。
我們工作得很辛苦。我們築了一條路,並放上路軌。我們有如活動輸送帶一樣,搬著重重的石頭。在冬季,整天都又黑又冷。
晚上,我們睡在露天的地方,一下雨就全身濕透。我們飢寒交迫,但幸好年青,還有點體力捱得住。衛兵叫我們不用愁,不久就會有棲身之所了。後來,一輛軍車運來了帆布,可供400人使用。我們張開帆布,但還是要睡在青苔地上。大家撿了一些草來,放在帳幕裡做床鋪。但這些草後來腐爛了,成為堆肥,我們就睡在堆肥上。
此後,營內長滿了蚤子,我們被咬得要死。我們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蚤子,連衣服裡也有。情形可怕極了。我們勞動了一天回來,想躺下休息一下,蚤子就來咬我們,令人癢不可當。我們睡著後,蚤子就更肆無忌憚。我們對主管訴苦說:「我們要被蚤子咬死了。」他說:「放心好了,我們會有辦法消滅蚤子的。」
當局要到天氣暖一點,才處理這個問題,因為當時的氣溫通常是攝氏零下30度。後來,天氣暖和一點,他們就設立了一個流動消毒站。當時的氣溫是零下20度,我們的帳篷也破爛不堪。衛兵命令我們:「快脫下衣服。你們要洗澡,衣服要消毒。」
就這樣,我們在零下20度的氣溫下脫光衣服,躲在破爛不堪的帳篷裡。他們帶來一些木板,給我們做地板。我坐在木板上,看著自己的身體。真難看!我看看旁邊的人,也是一樣。人人都只是皮包骨。我一點氣力也沒有,連爬上貨車也不能。可笑的是,我卻被列為第一類囚犯——年輕力壯的人。
我以為自己快要死了。很多人死去,都是年輕的男子。我身陷絕境,懇求耶和華幫助我。有些囚犯(不是見證人)故意讓手腳凍僵,好砍下來,不用再做苦工。情形實在恐怖。
有一天,我站在哨崗附近,看見一個醫生站在那裡。我被捕之後,曾跟他一起上路,並向他作見證,告訴他上帝王國的真理。他本是個囚犯,但已獲得特赦。我走上前看清楚,發覺他看來已經自由了。我依稀記得他叫薩沙,於是呼喊他。他望著我,說:「伊萬,是你嗎?」我聽見他這樣說,禁不住痛哭起來。他對我說:「立即到醫療部去。」
我到了醫療部,他們除去我第一類囚犯的身份,但我仍要留在營裡。我被列為第三類囚犯,給送到療養區去。指揮官對我說:「我沒有調你到這裡來。你既來了,就得守規矩,好好幹活。」我的生活漸漸好過了,不用再做苦工了。
我在1953年8月16日重獲自由。他們說:「現在你可以走了。」他們讓我到任何地方去。我首先到樹林去,感謝耶和華拯救了我。我走進那個小樹林,跪下來,衷心感謝耶和華保存了我的性命,讓我活下去,好為他服務,榮耀他的聖名。
[第148頁的精選語句]
「還有一會兒,就有地方可以歇息了!」
[第151頁的精選語句]
我走進那個小樹林,跪下來,衷心感謝耶和華保存了我的性命
[第155,156頁的附欄或圖片]
洛米爾·列夫丘克自述
出生年份:1930年
受浸年份:1954年
簡介:1946-1954年因政治活動被囚。在莫爾多維尼亞的苦工營裡遇見耶和華見證人。
我熱中於烏克蘭民族運動。由於這緣故,1946年,共黨政府判我15年監禁。拘禁營裡有不少耶和華見證人。他們向我傳道,我立刻看出他們所說的是真理。我們沒有聖經,因為那是一座高設防的拘禁營。我搜集紙張,然後做成一個小本子。我請弟兄把記得的經文和出處告訴我,然後寫在本子上。新到達的見證人,我也詢問他們經文。如果弟兄知道什麼聖經預言,我也寫下來。我收錄了不少經文,並且用在傳道之上。
我開始傳道的時候,營裡有不少像我一樣的小伙子。我的年紀最小,只有16歲。我對那些年輕人說:「我們受苦,實在是沒有意義的。我們冒生命危險,完全是不值得的。世上沒有什麼政治理念會給我們好處。你一定要擁護上帝的王國才行。」然後,我引述一些背熟了的經文。我的記憶力不差。我很快就說服了我的同輩。他們開始來找我們耶和華見證人,後來更成為我們的弟兄。
[第157頁的附欄或圖片]
耶和華見證人所受的刑罰
國內流放:犯人被放逐到遠方去(通常是西伯利亞),在那裡工作和生活。他們不能離開當地,並且每週或每月要向警察局報到。
禁閉室:三至十個囚犯被關在一個上了鎖的牢房裡,每天得到食物兩三次。每天或每星期,他們獲准在監獄院子散步一會兒。犯人無須做苦工。
拘禁營:這些營大都位於西伯利亞。數以百計的犯人一起住在營房裡(一個營房通常住了20至100個犯人)。犯人每天要在營地或其他地點工作至少八小時。工作十分辛苦,包括興建工廠、鋪設鐵路、砍伐樹木等。犯人往返工作地點,都有警衛看守。工作完了,犯人可以在營內自由走動。
[圖片]
俄羅斯的西伯利亞:1953年,被放逐的烏克蘭見證人的兒童在砍柴
[第161,162頁的附欄或圖片]
費奧多爾·卡林自述
出生年份:1931年
受浸年份:1950年
簡介:1951-1965年遭放逐。1962-1965年被監禁。
我在獄中受審查的時候,耶和華為我行了奇事。國安會(國家安全委員會)的主任拿著一份文件進來。審查員坐著,起訴人坐在他身旁。國安會主任對審查員說:「給他看這文件!好讓他知道他的美國弟兄幹的好事!」
他們把文件給我看,原來是一份大會決議。我看過一遍,然後再細讀一次。起訴人很不耐煩,對我說:「卡林先生!你打算背下來嗎?」
我說:「起初,我只是匆匆讀過罷了。現在我想進一步明白文件的內容。」我心裡高興極了。我讀完決議文件之後,交還給他們,說:「我很感謝你們,但更感激耶和華,因為是他使你們這樣做的。讀過這份決議之後,我的信心強多了!我跟這些見證人心連心,堅決讚美上帝的聖名。無論在營裡、監裡,還是任何地方,我都要向人談論上帝。這是我的使命!
「你們怎樣苦待我,都不能叫我閉口不言。在這個決議裡,見證人沒說他們要發動什麼反叛。他們只是聲明,不論有什麼遭遇,甚至最猛烈的迫害,他們也繼續事奉耶和華,深知上帝一定會幫助他們保持忠心!我禱告求耶和華上帝給我力量,使我能在這個艱難的時候信心堅定,站立得穩。
「我是不會動搖的!這個決議大大強化了我的信心。就算你們現在把我槍斃,我也不會改變。耶和華定能把我復活過來!」
我可以看出,審問我的官員很後悔給我看決議文件。他們知道自己弄巧成拙了。決議不但沒有削弱我的信心,反倒增強了我的決心。
[第167-169頁的附欄或圖片]
瑪麗亞·波波夫克自述
出生年份:1932年
受浸年份:1948年
簡介:關在監獄和苦工營裡六年。幫助了十多人認識真理。
我在1950年4月27日被捕,當時有了五個月的身孕。7月18日,當局判我十年監禁,原因是我向人傳道,告訴人聖經真理。我們有七人一起被判刑,四個是弟兄,三個是姊妹,各人都被判十年監禁。8月13日,我生下了我的小兒子。
我雖然坐牢,卻沒有灰心放棄。我從上帝的話語聖經學到一點,我如果因為做基督徒(不是因為殺人偷竊)而受苦,那就可以快樂了。我的確滿心喜樂。我雖被單獨囚禁起來,卻在牢房裡來回行走,唱歌讚美上帝。
一個士兵打開小窗子,對我說:「你落得如此地步,還有心情唱歌嗎?」
我說:「我覺得很快樂,因為我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他只是把窗子關上。他們沒有打我。
他們說:「你放棄信仰吧。看看你的情形多慘。」他們的意思是,我何苦要在獄中產子。可是,我卻感到很快樂,因為我是為了相信上帝的話語而坐牢。這是值得我自豪的事。我知道自己沒做過什麼壞事。我也知道是因為信耶和華的緣故而要受這些苦。這就是我能夠常常喜樂的理由。
後來,我在營裡幹活,雙手生了凍瘡,要到醫院治療。女醫生對我很好,她說:「你的身體不好,不如來我這裡工作吧。」
當然,舍監不喜歡這個主意。他對那醫生說:「你為什麼要這個女人呢?選擇別的人吧。」
醫生說:「我要的不是隨便一個人,而是老實可靠的人。我知道她不會偷東西,也不會吸毒。」
他們信任我們。他們尊重有信仰的人,看出我們是怎樣的人。這對我們大有好處。
最後,醫生說服了舍監讓我在醫院工作。舍監想留住我,因為我是鋸木能手。耶和華的子民無論在哪裡工作,都是忠實勤懇的工人。
附注:瑪麗亞的兒子是在烏克蘭文尼察的監獄裡出生的。最初兩年,他被送到監獄的孤兒院照料。其後,親屬把孩子送到他父親那裡,當時他的父親已被放逐西伯利亞。波波夫克姊妹出獄的時候,她的兒子已經六歲了。
[第168頁的精選語句]
「我覺得很快樂,因為我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第175頁的附欄或圖片]
瑪麗亞·費杜自述
出生年份:1939年
受浸年份:1958年
簡介:1951-1965年遭放逐。
我們上了火車,安頓下來,開始上路,還有什麼事可以做呢?我們會唱一些詩歌,於是唱起歌來。凡是我們記得的詩歌,我們都唱了,全都是在歌集裡的。
起初,我們只是聽見自己車廂裡的歌聲。後來,我們的火車停下來讓其他列車越過時,我們發覺別的火車上也有我們的弟兄。我們聽到其他火車也傳來歌聲,有摩爾達維亞的弟兄,也有來自布科維納的羅馬尼亞弟兄。來回的火車很多,並在不同的地點相遇。我們留意到車上全是我們的弟兄。
我們記得很多詩歌,也在車上寫了不少詩歌。這些詩歌給我們很大鼓勵,叫我們思想正確,細想耶和華。
[第177頁的附欄或圖片]
莉迪婭·斯塔希沙自述
出生年份:1960年
受浸年份:1979年
簡介:她就是208-209頁的瑪麗亞·佩利皮的女兒。
我還小的時候,外祖父是會眾的長老,負責照料會眾的事務。我記得他每天的習慣是:早上起來,洗臉刷牙,然後禱告。他打開聖經,我們都坐下來讀每日經文,也讀出整章經文。外祖父常常要我把一些重要文件(包起來或放在袋子裡)帶給另一位長老。這位長老住在市郊,我要爬過一個小山才能到他家裡。山坡相當陡峭,爬上去很吃力,所以我不喜歡這件差事。我總是說:「外公,我不想去!我可以不去嗎?」
外祖父總是回答說:「你一定要去。你把文件送去吧。」
我心想:「我不去!我不去!」然後又提醒自己說:「我一定要去,也許有些重要的事,要靠這份文件才辦得成也說不定。」我常常記住這一點。我其實不想去,但仍然去了。我知道我不去,就沒有人能去了。雖然我常做跑腿,但這是我的任務,也是我的職責。
[第178,179頁的附欄或圖片]
帕夫洛·魯拉克自述
出生年份:1928年
受浸年份:1945年
簡介:在監獄和拘禁營囚禁了15年。目前是烏克蘭東部阿爾喬莫夫斯克一個會眾的主持監督。
1952年,我被囚在蘇聯卡拉干達一座高設防的拘禁營裡。營裡有十個見證人。那裡的日子過得很慢,我們很難受。我們雖然保持喜樂和希望,卻得不著靈糧。我們幹活之後,互相交談,說出從「忠信睿智的奴隸」所學得的知識。——馬太福音24:45-47。
我寫信給姐姐,告訴她營裡的情況,讓她知道我們沒有靈糧。囚犯是不准寫這樣的信的,因此,怎樣把信寄出去,是很傷腦筋的事。無論如何,信件終於到達姐姐手裡。她寄了一個包裹給我,裡面放了一些脆麵包和一本《新約聖經》。
營裡的檢查制度很嚴密。當局很少把包裹直接交給囚犯。他們通常會打開包裹,仔細檢查。例如,他們會打開罐子,看看是否內藏暗格。甚至是乾麵包,他們也不放過。
日子終於來到,我留意到自己「榜上有名」,有包裹給我。我高興極了,但絕沒想到姐姐竟寄了一本《新約聖經》給我。那天當值的檢查員,是最嚴厲的,囚犯都給他「蠻牛」這個外號。我上前領取包裹時,他問我說:「你的包裹是從哪裡寄來的?」我報上姐姐的地址。他拿起一支短鐵撬,把盒子打開。
他一掀起盒蓋,我就看見那本《新約聖經》放在食物和盒邊之間!我立即默禱:「耶和華啊,給我這本書吧。」
令我大感意外的是,檢查員竟然對我說:「快點拿走這個盒子!」我簡直無法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事,於是趕快蓋上盒子,帶回營房裡去。我取出《新約聖經》,藏進褥子裡。
我告訴弟兄我收到一本《新約聖經》,沒有人肯相信我。這的確是耶和華的奇妙作為!他給予我們屬靈的支持,因為在當時的環境下,我們根本無從得到其他幫助。我們感謝天父耶和華恩待我們,照顧我們。我們閱讀聖經,靈性得到強化。我們多麼感激耶和華給我們這個幫助!
[第180,181頁的附欄或圖片]
莉迪婭·布佐夫自述
出生年份:1937年
受浸年份:1955年
簡介:1949-1965年遭放逐。
我年輕的時候,沒有父親在身邊,感到很痛苦。小孩子一般很敬愛父親。我和伊萬很不幸,連跟父親說再見的機會也沒有,因為當時我們正在田裡收割小米。
我們從田裡回來,媽媽說爸爸給逮捕了。我很傷心,若有所失。但我沒有驚慌,也沒有恨意。這樣的事是遲早會發生的。我們常常把耶穌的這句話謹記在心:「他們要是迫害了我,也會迫害你們。」(約翰福音15:20)我們很小的時候,就已懂得這節經文了。我們熟悉這節經文,就像熟悉「模範禱告」一樣。我們也知道,既然我們不屬於世界,世界自然不會愛我們。當局所做的事,是由於無知的緣故。
當時,摩爾達維亞受到羅馬尼亞統治,父親知道他有機會在法庭上自辯。我們獲准到法庭旁聽。對我們來說,這真是個高興的日子。
父親作了一個很有力的見證。沒有人有興趣聽起訴人說什麼,卻聚精會神地聆聽父親的證詞。他說了1小時又40分鐘,論據清晰易明,為真理作了有力的辯護,連法庭內的工作人員也感動得流下淚來。
父親能夠在法庭上自辯,公開維護真理,令我們十分自豪。我們沒有感到任何失望。
附注:1943年,德國政府逮捕了布佐夫姊妹的父母,聲稱他們跟蘇聯勾結,而判以25年徒刑。不及一年,蘇聯軍隊來到,釋放了他們。後來,蘇聯政府又來逮捕她的父親。她的父親總共坐了20年的牢。
[第180頁的精選語句]
小孩子一般很敬愛父親。我連跟父親說再見的機會也沒有
[第186-189頁的附欄或圖片]
塔瑪拉·拉夫柳克自述
出生年份:1940年
受浸年份:1958年
簡介:1951年遭放逐。幫助了100人認識真理。
以下是哈利娜的故事。1958年,她只有17天大的時候,父母就被捕了。她和母親給送到西伯利亞的拘禁營去。在頭五個月內,當局讓她留在母親身邊,由母親哺乳。然後,母親就要出去幹活,她則由育嬰室照顧。我們一家住在附近的托木斯克省。弟兄寫信給我們的會眾,詢問誰人可以領養女嬰,直到她的父母獲釋為止。會眾讀出這封信的時候,人人都很難過。一個嬰孩竟然有這麼不幸的遭遇。
弟兄給我們時間去考慮這個問題。一個星期過去了,沒有什麼回覆。我們人人都有本身的困難。第二個星期,哥哥對媽媽說:「我們領養這個小女孩吧。」
媽媽說:「瓦夏,你知道自己說什麼嗎?我已經老了,身子又不好。你也知道,照顧別人的嬰孩,責任可不小。這不是一隻牲畜,不是一頭牛,是個小娃娃,而且還是別人的小寶貝呢。」
哥哥說:「媽媽,正是為了這個理由,我們更該這樣做。她不是牲畜,我們不能忍心不理她。試想像營裡的情形,嬰孩怎麼活得下去!她還這麼小,這麼可憐。」他又說:「如果將來有人對我們說:『我病了,我在監裡,我餓了,但你們卻沒有幫助我。』這不是有可能嗎?」
媽媽說:「不錯,會有這個可能。但是,要照顧別人的嬰孩畢竟不是小事。如果她出了什麼事,我們又怎能擔當得起呢?」
哥哥說:「可是,她在營裡也有可能出事,那又怎樣呢?」哥哥指著我,說:「塔瑪拉可以幫忙,由她帶孩子回來吧。我們合力照顧這個小孩。」
我們仔細考慮之後,最後決定由我去領那嬰孩回家。於是我到馬林斯基營去,要帶這個小女孩回家。弟兄給我一些書刊,好帶進營裡。他們也給我一架照相機,好給女孩的母親拍照,以後用來辨認她。守衛不准我帶照相機進營,卻沒有發覺我帶了書刊。我買了一個罐子,把書刊藏在裡面,上面盛了一些油。我進入營地的時候,守衛沒有仔細檢查油下面有什麼東西。結果,我很順利把書刊帶進營裡。
我跟女嬰的母親莉迪婭·庫爾達什見面,還在營裡過了一夜,因為有些批文還未預備好。第二天,我把哈利娜帶回家去,當時她才五個月零幾天。我們很小心照顧她,但她卻病得很厲害。我們請了一些醫生來,他們卻找不出她有什麼病。
醫生以為女嬰是我的女兒,就質問我說:「你不懂得做母親嗎?怎麼不好好餵她?」我們不敢告訴醫生她是從監獄領來的,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我只是哭泣,沒說什麼。醫生斥責了我一頓,又責罵媽媽,說她不該讓我這麼年輕就嫁人,我自己還乳臭未乾呢。當時我18歲。
哈利娜病得很厲害,有呼吸困難。我走到樓梯下,禱告說:「耶和華上帝啊,如果這個小女孩一定要死,就讓我代替她吧!」
孩子在醫生面前不斷喘氣。他們說:「沒有希望了。她一定活不了,她一定活不了。」他們當著我和媽媽面前這樣說。媽媽哭了起來,我不斷禱告。可是,孩子竟然活下去。她跟我們一起生活,直到她的母親出獄為止。女孩在我們家裡住了七年,那次大病之後就沒有再病了,連一次也沒有。
現時,哈利娜住在烏克蘭的哈爾科夫。她是我們的姊妹,也是個正規先驅。
[第188頁的精選語句]
「耶和華上帝啊,如果這個小女孩一定要死,就讓我代替她吧!」
[圖片]
由左至右:塔瑪拉·拉夫柳克(父姓布里亞克),謝爾·拉夫柳克,哈利娜·庫爾達什,梅赫阿羅·布里亞克和瑪麗亞·布里亞克
[圖片]
由左至右:謝爾和塔瑪拉·拉夫柳克,米科拉和哈利娜·庫伊巴達(父姓庫爾達什),奧列克西和莉迪婭·庫爾達什
[第192頁的附欄]
1958年,分區監督的報告
「每個弟兄大約受到十個共青團成員所監視。由此可見,弟兄們的處境多麼困難。除此之外,他們還要應付以下考驗:出賣他們的鄰人、虛假的弟兄、四周的警察、法庭的重判(監獄或拘禁營的25年刑期)、放逐到西伯利亞、長期的苦工和拘禁,有時更被關在暗無天日的牢房裡。人只要稍為談及上帝的王國,就有可能受這一切苦。
「可是,傳道員卻坦然無懼。他們對耶和華上帝懷有無限的愛;他們的態度像天使一樣;他們從沒有放棄打美好的一仗。他們深知,這是耶和華的工作,一定要堅持下去,直到大功告成為止。弟兄們很清楚知道為誰緊守忠義。在他們看來,為耶和華受苦是喜樂的。」
[第199-201頁的附欄或圖片]
謝爾·拉夫柳克自述
出生年份:1936年
受浸年份:1952年
簡介:在監獄和拘禁營度過了16年的歲月。曾被迫搬家七次。幫助了150人認識真理。他的妻子塔瑪拉的經歷載於186-189頁。謝爾現在是哈爾科夫市附近羅昂會眾的長老。
我在莫爾多維尼亞住了七年。雖然這是個監視嚴密的拘禁營,我在那裡的時候,弟兄們卻在營內分發了不少書刊。有些守衛把書刊帶回家看,還給家人和親屬看。
有時,守衛會在第二班當值時找我,說:「謝爾,你有嗎?」
我回答說:「你要什麼?」
「只是想有點東西看。」
「明天會有搜查嗎?」
「有的。在第五單位。」
「好的。某張床鋪上會有一本《守望台》,用毛巾蓋著。你可以拿去。」
守衛果然來搜查,把《守望台》拿去。其他守衛卻搜不出任何書刊來,因為我們事先知道他們會來搜查。就這樣,有些守衛暗中幫了我們一把。他們其實喜歡真理,卻害怕失去差事。弟兄被關在營裡多年,守衛見到我們怎樣行事為人。有理性的人可以看出,我們根本沒有做錯什麼。可是,守衛卻不敢說什麼,否則就會被認為同情耶和華見證人,而遭解雇了。事實上,他們已經間接幫助了我們。他們接受和閱讀我們的書刊。由於這緣故,迫害沒有那麼猛烈。
1966年,莫爾多維尼亞大約有300個弟兄。管理層知道我們會在哪一天舉行耶穌受難紀念聚會。那一年,他們決定阻止我們這樣做。他們說:「我們已經容許你們研讀《守望台》了。紀念聚會一定不可以。你們什麼也不准做。」
各單位的守衛都要留在崗位上,直到發出解散信號為止。監察人員、行政人員、營的指揮官,全都要當值。
我們各人走到早晚點名的操場上,分為一個個小組,環繞操場漫步。每一組都有一個弟兄邊走邊說,其他人則留心聆聽。
我們沒有受難紀念用的餅和酒,只有一個演講。當時營裡沒有受膏的基督徒。到了晚上九點半,每一組都舉行完紀念聚會了。
我們所有弟兄都很想一起唱詩,於是齊集在浴室旁邊,這裡距離入口檢查站是最遠的了。試想像,300人聚集在晚間的針葉林,80至100人一起高歌。他們的歌聲引起多大的回響!我還記得,我們唱的是舊歌集裡的第25首,歌名是「我為你而死」。人人都會唱這首歌。有時,連塔樓上的士兵也大叫我們:「請唱第25首!」
那天晚上,我們一開始唱詩,營裡的看守人員紛紛跑出辦公室,走到浴室旁邊要制止我們。可是,他們來到之後,卻沒有辦法使歌聲停下來。沒有唱詩的弟兄都把唱詩的弟兄團團圍著,不讓人闖進去。結果,守衛氣得亂走,直到我們唱完為止。然後,眾人各自散去。守衛根本分不出誰人唱歌,誰人沒有。他們也無法把每個人都關進單獨監禁的牢房裡!
[第203,204頁的附欄或圖片]
維克托·波波夫克自述
出生年份:1950年
受浸年份:1967年
簡介:生於獄中,是167-169頁的瑪麗亞·波波夫克的兒子。1970年被捕,因為傳道而被判入獄四年。在三天的聆訊中,有35人出庭作證,指控波波夫克弟兄曾對他們傳道。
耶和華見證人所受的對待,不能單憑人為因素去衡量。上帝的子民飽受迫害,不能完全歸咎政府。大部分官員只是奉命行事罷了。一旦有新政府上台,官員也改變了效忠對象,但我們的立場卻始終不變。我們知道,只有聖經才把我們受苦的真正原因透露出來。
我們不認為自己只是反對者手下的無辜受害人。我們清楚明白伊甸園裡的爭論(即上帝統治權的爭論),大大有助於我們保持堅忍。這個爭論還未徹底解決。我們知道自己有機會採取立場,擁護耶和華的統治權。我們採取明確立場,不但涉及個人益處,也跟宇宙至高主宰有關。對於事情所涉及的真正爭論,我們具有深刻得多的了解。由於這緣故,我們能夠保持堅定,甚至在最艱難的情況下,也能緊守忠義。我們所著眼的,不僅限於與人的關係。
[第203頁的精選語句]
上帝的子民飽受迫害,不能完全歸咎政府
[第208,209頁的附欄或圖片]
瑪麗亞·佩利皮自述
出生年份:1934年
受浸年份:1952年
簡介:1951年到西伯利亞探望放逐當地的姐姐。瑪麗亞在西伯利亞認識真理,後來跟當地一個被放逐的弟兄結為夫婦。
父親死後,警察來找我們。鄉議會和區議會都派來了很多警察。他們警告我們不可唱詩,也不可禱告。我們回答說,法律並沒有禁止人禱告。他們問喪禮在什麼時候舉行。我們如實告訴他們,他們就走了。
喪禮那天,弟兄們很早就到了。當局禁止我們聚集,但出席喪禮卻是可以的。我們早點開始,因為知道警察會來。一個弟兄開始禱告時,滿車的警察就到了。弟兄禱告之後,我們一起到墓地去。
警察跟著我們,但准我們進入墓地。弟兄作另一個禱告時,警察就想逮捕他。但我們姊妹卻決心不讓警察得逞。當時有許多警察在場,我們於是手牽手圍著弟兄,不讓警察走近他。在混亂之中,一個姊妹把弟兄帶出墓地,穿越房屋,走進村子裡。突然,有個熟人駕車經過,弟兄上車走了。警察到處找他也找不著,只好收隊而去。
一般來說,是弟兄保護姊妹的,可是,姊妹反過來保護弟兄的情況也有不少。
[第208頁的精選語句]
有時,姊妹反過來保護弟兄
[第220,221頁的附欄或圖片]
彼得羅·弗拉斯克自述
出生年份:1924年
受浸年份:1945年
簡介:1951-1965年遭放逐。弗拉斯克弟兄被放逐之後不久,他的兒子不幸染病死了。次年,他的妻子生了一個兒子後,卻因併發症而死去。弗拉斯克弟兄要撫養這個年幼的嬰孩。他在1953年再婚,新妻子協助他照顧孩子。
1951年,我們一些見證人從烏克蘭給放逐到西伯利亞去。可是,我們並不害怕。耶和華使我們弟兄滿懷信心,放膽發言。沒有人會選擇到這個遍遠地區傳道。耶和華上帝卻容許政府把我們送到西伯利亞去。後來,當局說:「我們實在失策了。」
弟兄們問:「怎樣失策呢?」
「我們把你們放逐到這裡來,誰知你們竟叫這裡的人也歸信你們的宗教!」
弟兄們說:「你們還會再一次失策。」
政府的第二次失策是,他們釋放我們之後,卻不准我們返回家鄉。他們說:「你們到哪裡去也不打緊,只是不可以回鄉。」後來,他們發覺這樣做只是弄巧成拙。由於政府的這個政策,好消息得以傳遍俄羅斯各地。
[第227頁的附欄或圖片]
安娜·沃夫丘克自述
出生年份:1940年
受浸年份:1959年
簡介:1951-1965年遭放逐。十歲那年給放逐到西伯利亞。1957-1980年從事地下工作,印製聖經書刊。
國安會的人時常想我們暴露弟兄的身份。他們會把一些相片給我們看。我通常說:「對你們來說,我什麼都不知道,誰也不認得。」我們總是這樣回答他們。後來,我結了婚。有一次,我走到安加爾斯克的市中心,遇見當地國安會的頭子。他以往常常抓我去盤問,所以很認識我。
他對我說:「你曾說你不認識斯捷潘·沃夫丘克這個人,現在怎麼嫁了給他?」
我回答說:「是你把他的相片給我看,我才認識他嘛。」
他拍拍雙手,說:「你瞧,這次又是我們不對了!」
我們都禁不住笑起來。這一天,我的確很開心。
[第229,230頁的附欄或圖片]
索菲婭·沃夫丘克自述
出生年份:1944年
受浸年份:1964年
簡介:1951-1965年遭放逐。七歲那年跟母親、姐姐、哥哥一起給放逐到西伯利亞去。
當局送我們去西伯利亞的時候,說我們休想活著離開那裡。我們從沒有想到會重獲自由。我們從《守望台》讀到其他國家舉行大會時,禁不住向耶和華禱告,求他讓我們也有機會參加一次大會,就像其他國家的弟兄那樣。耶和華果然叫我們如願以償。1989年,我們能夠出席在波蘭舉行的耶和華見證人國際大會。我們心花怒放,箇中的喜樂實在無法形容。
波蘭的弟兄姊妹熱烈歡迎我們。我們在那裡四天,真的參加了一個大會!能夠對耶和華有更深認識,聽到上帝話語的教誨,實在是賞心樂事。我們開心極了。我們不斷向人談論自己的經歷。各人雖然來自不同國家,大家卻親如兄弟!我們走到會場各處,內心充滿安寧。過去多年,我們一直生活在禁制之下,現在就像活在新世界裡一樣。我們聽不見任何粗言穢語,一切都那麼潔淨,那麼美好。節目結束之後,我們都捨不得立即離去。我們留下來跟弟兄姊妹交談;如果聽不懂對方的話,就請人替我們傳譯。即使我們不明白對方的意思,也彼此親吻問好。我們快樂極了。
[第243,244頁的附欄或圖片]
羅曼·尤克維奇自述
出生年份:1956年
受浸年份:1973年
簡介:由於政治中立緣故,被囚在拘禁營裡六年。自1993年以來,一直在烏克蘭的分部委員會服務。
真理打動人心,推使人扶助別人。1998年,我們更感受到這句話的真實性。那一年,外喀爾巴阡洪水為患,一夕之間,數以百計的人失去家園和財物。
兩天之內,一批弟兄抵達現場,成立了賑濟委員會。他們衡量每村每戶的見證人家庭需要什麼援助。瓦爾和維什科夫這兩條村的災情,尤其嚴重。僅在兩三天之內,委員會已作妥計劃,給各家庭所需的幫助,並且安排誰人前來協助。我們弟兄陸續乘坐貨車抵達,著手鏟去泥濘。
他們也帶來了乾木材,令當地的人感到意外。其他村民也大為驚奇。弟兄清除泥濘的時候,維什科夫一個姊妹正在現場。一個新聞記者上前問她說:「你認識這些人嗎?」
姊妹回答說:「我個人並不熟識他們,因為我們說的語言不同,有羅馬尼亞語、匈牙利語、烏克蘭語和俄語。但有一點我是確知的,他們都是我的弟兄姊妹。他們是來幫助我的。」
兩三天之內,弟兄已經提供了援助,給予受災家庭所需的照顧。這些家庭暫時安置到其他地方居住。半年之後,見證人的房子全都重建起來。他們是最先返回家園,住在新房子的村民。
[第254頁的附欄]
(排版後的式樣,見出版物)
烏克蘭的正規先驅(1990-2001年)
10000
8000
6000
4000
2000
0
1990 1992 1993 1994 1995 1996 1997 1998 1999 2001
[第254頁的附欄]
(見出版物)
烏克蘭的耶和華見證人a(1939-2001年)
120000
100000
80000
60000
40000
20000
0
1939 1946 1974 1986 1990 1992 1994 1996 1998 2001
[腳注]
a 1939-1990年的人數只是約數
[第123頁的地圖]
(排版後的式樣,見出版物)
烏克蘭
沃倫
夏利希納
利沃夫
外喀爾巴阡
布科維納
基輔
哈爾科夫
第聶伯羅彼得羅夫斯克
盧漢卡
扎波羅熱
頓涅茨克
敖德薩
克里米亞
黑海
土耳其
保加利亞
羅馬尼亞
摩爾達維亞
波蘭
白俄羅斯
俄羅斯
[第118頁的整頁圖片]
[第127頁的圖片]
沃伊捷赫·謝希
[第129頁的圖片]
1932年8月,首個大會在夏利希納的鮑里斯拉夫村舉行
[第130頁的圖片]
1932年,外喀爾巴阡的索洛特諾村舉行大會
[第132頁的圖片]
埃米爾·扎里斯基和妻子瑪麗亞孜孜不倦地做翻譯工作,達40年之久
[第133頁的圖片]
1927-1931年,烏克蘭第一個書庫設於烏日哥羅德市的這個房子裡
[第134頁的圖片]
1935年,一群傳道員準備乘坐公共汽車,往喀爾巴阡山脈的拉希夫傳道:(1)沃伊捷赫·謝希
[第135頁的圖片]
早期的留聲機唱片,烏克蘭語的「宗教與基督教」
[第136頁的圖片]
1938年,科斯馬奇會眾:(1)米科拉·沃洛希賣了一匹馬來買留聲機傳道
[第137頁的圖片]
盧茲維克·基尼茨基熱心傳道,弟兄姊妹都很懷念他。他對耶和華保持忠貞,死在納粹集中營裡
[第142頁的圖片]
伊利奧·霍夫恰克(上圖左)跟奧穆弗里·賴丘卡在山區傳道。右圖是伊利奧和妻子帕拉斯卡。一個天主教教士把伊利奧交給蓋世太保處死
[第146頁的圖片]
阿納西婭·卡扎克(1)和其他耶和華見證人,曾被囚在史托杜夫集中營裡
[第153頁的圖片]
伊萬·馬克西穆(上圖,與妻子葉多基婭合照)和兒子梅赫阿羅(右圖)緊守忠義,不願妥協
[第158頁的圖片]
早期的烏克蘭語聖經書刊
[第170頁的圖片]
赫里·梅爾克20歲的時候,就要負起責任,照顧三個弟妹
[第176頁的圖片]
瑪麗亞·托米爾科忍受了15年的監禁,一直保持忠貞
[第182頁的圖片]
1960年,努楚·博科在獄中與女兒短暫相見
[第185頁的圖片]
莉迪婭和奧列克西·庫爾達什(上)被捕,給關在不同的拘禁營裡。當時他們的女兒哈利娜出生才17天。三歲大的哈利娜·庫爾達什(右):攝於1961年,當時她的父母仍在獄中
[第191頁的圖片]
在婚禮前夕,漢娜·許什科和尤里·科帕斯被捕,被判入拘禁營十年。十年後,他們終於結為夫婦
[第191頁的圖片]
尤里·科帕斯在蘇聯監獄和苦工營裡度過了三分之一個世紀的時光
[第194頁的圖片]
帕夫洛·齊亞特獻出一生為耶和華服務
[第196頁的圖片]
諾爾弟兄寫給蘇聯弟兄的信,日期是1962年5月18日
[第214頁的圖片]
供應烏克蘭和蘇聯的書刊,都是在地下室印製的。圖示一個位於烏克蘭東部的地下室
[第216頁的圖片]
上:喀爾巴阡山區森林,伊萬·齊亞科在這裡照料一個地下室
[第216頁的圖片]
中:梅赫阿羅·迪奧洛坐在地下室的入口,是他供應紙張給伊萬·齊亞科的
[第216頁的圖片]
下:伊萬·齊亞科
[第223頁的圖片]
貝洛·邁澤坐牢的21年間,他的賢妻雷吉娜為了到監獄探望他,一共走了14多萬公里的路
[第224頁的圖片]
1971年,邁克爾·達舍維奇獲委任為督導委員會僕人
[第233頁的圖片]
1991年2月28日,蘇聯的烏克蘭耶和華見證人首先得到註冊
[第237頁的圖片]
1993年的基輔國際大會,有7402人受浸,是上帝子民歷來最高的受浸人數
[第246頁的圖片]
1999年初,利沃夫舉行第一屆組織事務訓練班畢業禮
[第251頁的圖片]
上:1995-2001年,伯特利家庭所用的王國聚會所
[第251頁的圖片]
中:1994-1995年,伯特利家庭所用的房子
[第251頁的圖片]
下:納德維納鎮的王國聚會所。這是烏克蘭新王國聚會所興建計劃落實以來,建成的第一個聚會所
[第252,253頁的圖片]
(1-3)烏克蘭的新分部
[第252頁的圖片]
(4)分部委員會(由左到右):(坐著)斯捷潘·赫林斯基、斯捷潘·邁克維奇、(站立)安德里·謝姆維奇、羅曼·尤克維奇、約翰·迪杜和于爾根·凱克
[第253頁的圖片]
(5)2001年5月19日,烏克蘭分部舉行呈獻禮,傑拉斯弟兄發表演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