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找到了獨一的真神
1921年,我在英格蘭克羅伊登出生。我們家有三個女孩,兩個男孩,我是長女。我三歲時,家裡有幾個孩子染上白喉。我住了院,弟弟約翰尼死了。由於他並沒有領洗,聖公會不允為他舉行葬禮。 父親對這件事很不滿。他請求一個牧師在約翰尼下葬時作個禱告,竟也受到拒絕。
據母親說,這件事以後,父親就完全擯棄了宗教。她卻怕我和妹妹們會遭到不幸,於是私下帶我們到教堂領洗。後來,父親成了個活躍的共產黨員。他鼓勵我們學習辯證唯物主義,閱讀赫胥黎、列寧和馬克思的作品。除了父親有時會強調世界上根本沒有神外,「神」這個名詞基本上已經在我們家消失了。
1931年,我大約十歲。有時候,我會徒步去祖父母那兒探望他們。人人都批評我祖父。可是,他一雙藍眼睛不但炯炯有神,而且從不愁眉苦臉。我回家時,他多半給我些糖果吃,也給我一兩本讀物看看。糖我一定吃,書我就隨手扔掉。當時我並不明白為什麼人人都說祖父的不是。
我十幾歲時加入了青年共產黨員聯盟,後來更當上聯盟的祕書。我有時候在市政廳發表演講,有時候上街分發《挑戰》這份報刊。那時,法西斯組織黑衫黨十分活躍,黨員對共產主義大肆攻擊。我還清楚記得,每當我站在人行道上向途人介紹《挑戰》時,黑衫黨黨員就會過來和我交談。他們給我起了個外號,叫「陽光」。後來,我所屬的共黨組織內一些資深成員收到風聲,知道法西斯分子打算帶上指節銅套把我毒打一頓,於是派專人護送我工作,確保安全。
有一次,我們獲悉法西斯分子計劃在倫敦東區(猶太人聚居的地方)遊行。大家收到指示,要在遊行當天與他們正面對抗。我們也要帶備充足的彈子,一旦警察揮舞警棍驅散對立的群眾,就把彈子往他們騎的馬的蹄下扔。那天,很多人被捕,我卻由於臨時決定不去而「幸免於難」。
良心「發現」
後來有一次,我收到指示,要在一個公開集會上發表一些明知不真確的資料。我由於拒絕這樣做而受到非議。有人認為,「我們的目的不過是表達觀點罷了,資料對不對根本不重要。」從那時起,我的良心一直有點不安,我也開始認真地思考一些問題。
我十來歲時,母親有一次叫我試試上教堂,看看做禮拜是怎樣的。我還記得,當時有人吩咐我到祭壇那兒懺悔。懺悔時,我發現祭壇覆毯上的刺繡是三個互相交錯的環圈。我問那是代表什麼的。他們回答說,環圈代表的是「聖三一,也就是聖父、聖子和聖神」。我心想:「這就怪了,他們相信三個神,父親卻說一個也沒有。」我就這件事再三追問時,他們解釋道,聖三一就像雞蛋那樣,雖然有三個部分,合起來卻只有一個雞蛋。我不滿意這個答案。於是,他們說我實在問得太多了。回家後,我跟母親說,我再也不想上教堂了。我果然沒有再去!
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後,我已經沒有參加青年共產黨員聯盟的活動。我嫁了個在軍隊服役的加拿大人,生了個兒子。我們的第一個住所在倫敦。有一天,我和兒子在家時,一枚V-1火箭剛好掉在我家門外。幸好,我們雖然家財盡失,埋身瓦礫,卻總算把命撿了回來。那時,我丈夫正在法國諾曼底作戰。
記得大概就在那個時候,我曾經和兩個青年女子交談。我問她們:「上帝如果存在,為什麼容許人受苦呢?」她們指出撒但是這個世界的神。我心想:「哦,又是個沒聽說過的神!」後來,一個小伙子加入我們的討論。我對他質疑問難,毫不留情,他就跟我說,他來是要找綿羊,不是找山羊。由於對耶穌的喻例並不熟悉,我於是問他到底是個傳道人還是個農夫。過了幾年,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我丈夫也回了家。他隸屬的薩斯卡通輕步兵團有百分之95的士兵戰死沙場。我們在克羅伊登找了所房子,在那兒定居。
見證人到訪
一個星期天,兩個耶和華見證人按我家的門鈴。我丈夫應門,和他們討論了很久。他在大戰期間目睹宗教的偽善,早已憤懣難抑,因此對見證人在戰爭中嚴守中立一事很感動。他告訴我,已經邀請了見證人再來討論聖經。我感到很擔心,於是問父親該怎麼辦。他叫我千萬不要參加討論,如果我丈夫堅持和這個瘋狂的宗教來往,就跟他離婚算了。
然而,我還是決定做個旁聽生,以便了解他們到底討論些什麼。大家圍著一張桌子坐下後,那位見證人說:「將來有一天,我們摟著一頭獅子,就像摟著一隻小狗那樣容易。」我心想:「父親沒錯,他們果然是瘋子。」就這樣,他們後來還談了些什麼我一點兒也聽不進耳。等他們走後,我跟丈夫說,我不想見證人再來我們家。我們為這件事吵了很久,邊吵邊哭,差點兒就要鬧離婚。
過了不久,另一個見證人到訪。後來我們才知道,他是個環務監督,正在探訪當地的會眾,知道了我們家裡發生的事。我對他印象難忘。他有一雙藍眼睛,為人既仁慈又有耐心,就像我祖父那樣。我把預先寫好的32條問題拿出來,他說:「不用急,我們一條條來。」這樣,他使我看出,要徹底明白聖經,必須勤加閱讀、深入鑽研。他提議我們定期同一位見證人研讀聖經,我答應了。
隨著對造物主耶和華上帝的認識日漸加深,我深受感動,不禁泫然淚下。我走進臥室,向他禱告求寬恕,希望他幫助我明白聖經,認識他的旨意。我丈夫,我兒子和我都在1951年受了浸。父親大為震怒。他說,他情願我死去,也不想看見我成為耶和華見證人。
在需要較大的地區服務
我丈夫決定回加拿大定居。1952年,我們舉家遷到不列顛哥倫比亞省的溫哥華。父親不肯跟我們道別。自此以後,我就沒有再見過他,也沒了他的消息。幾年後,社方呼籲傳道員前往需要較大的地區服務。當時,某些地區特別需要傳道員服務。以魁北克省為例,省總理杜普萊西對見證人肆意迫害,敵視態度就與希特勒無疑。
1958年,我們把所有「家產」搬上車,前往紐約參加國際大會。大會完了後,我們再從紐約前往魁北克省的蒙特利爾,在雅克卡蒂埃市的一個法語會眾服務。在魁北克省服務期間,發生了不少趣事。有一次,在一個叫瑪各的地方,有人把我們的車子推翻,向我們扔石頭,還有一個女人拿著一條水管向我們猛噴水。
又一次,我和同伴經過一所教堂時,人們正魚貫而出。有人認出我們來,大叫:「她們是耶和華見證人!」於是,群眾在教士帶領下,跟我們展開了一場追逐戰,但終於還是給我們逃掉了。我們曾多次被捕。然而,我也幫助過不少人事奉耶和華,大部分至今仍然保持忠貞。
60年代初期,我丈夫被調派到洛杉磯工作。我們在當地一個會眾服務了30多年。從世界各地移居洛杉磯的人很多,向他們傳講真理是個寶貴的經驗。我曾經同來自黎巴嫩、埃及、中國、日本、法國、意大利和其他很多國家的人討論聖經。有一次,我碰到個對英語一竅不通的年輕女子。還好,她丈夫懂得一點英語。於是,我們夫婦兩人和他們倆一塊兒讀聖經。過了些時候,我們分開討論。我跟這個女子研讀英語版的《「以上帝為真實」》這本書。她先用自己的漢語聖經查閱經文,然後用漢語回答問題。這時,我就教她用英語把答案說一遍。結果,她說得一口流利而帶英國口音的英語。她和丈夫現在都已獻了身給耶和華。
最近,我們遷到亞利桑那州的圖森。在這兒最叫人高興的,就是可以整家人一起事奉耶和華,連我們的曾孫也正受到教導,同偉大的創造者培養親密的關係。
對了,還有件叫人興奮的事情。我從克羅伊登的弟兄那兒知道,我那目光灼灼的祖父原來是個耶和華見證人。——卡西·布賴特口述。